还是瑾娘先看见舅舅,赶紧拉着萱萱过去行礼。
沈舅舅如今也五旬的人了,因为生意做的大,凡事还算顺心,看着意气风发,也不过四旬左右的模样。不过到底是常年奔波的,脸上免不了有些风霜,但整体来看就知道日子还好,这就让瑾娘心中宽慰。
她也是希望舅舅日子顺当的,舅舅对她好,当年她成亲时给了她一份不小的嫁妆。在她成亲后还住在平阳时,舅舅每次收山货路过平阳,也会过来看她,再不济也会让人特意给她送些东西。
知道徐府算是富贵人家,舅舅有心给她做脸面,所以收到的那些木耳、蘑菇的普通山货他也不往家里送。要送就送新鲜的小鹿崽,既能吃还能养着当个玩物解闷;再不济还有一些山珍,药材。
反正舅舅都是捡好东西给她,努力给她撑起颜面。综此种种,这个舅舅再好没有了。
当然,瑾娘“发达”了也没有薄待舅舅就是。她是个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子,之后逢年过节总要派人送去厚礼。就连舅舅做生意所在的县城,瑾娘也透透让徐二郎打点过,所以这么多年,舅舅做生意才这么顺丰顺水,这其中还有瑾娘和徐二郎的作用在。不过事情彼此心知肚明就是,倒是没必要说太明白。
和舅舅一比,舅母显得年轻一些,可见这些年日子过得顺心。不过她面上的尖酸刻薄倒是一如往常,而且即便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面孔上的皱纹,人老了,好似也更尖刻了。
沈舅舅见到外甥女,高兴的想伸手拍她的肩膀。顾忌这到底是出嫁的姑娘了,那手抬起又放下。沈舅舅也接连说了好几声“好啊,好啊。知道你日子过得好,舅舅是放心的,只是没亲自看上一眼,总觉得遗憾。如今见到了,舅舅就是回头到了那边见到你娘,也有所交代了。”
这话说的诸人眼圈都有些红,一时间到不知道如何接话。沈舅舅拍了下头,有些懊丧,“看我都说的啥,都是见到瑾娘太激动了,我胡咧咧的,瑾娘别往心里去。”
瑾娘当然不会往心里去,她只是有些担忧的看了林父和沈姨母一眼。林父和原配发妻感情深厚,若不是为了年幼的他和青儿有人照顾,也不会续弦。而父亲续娶乐归宁的姨母,这些年也过得很好,但……如今看林父眸中有些怅然,姨母也似追忆长姐似得,红了眼圈,姐姐心情好转许多。
沈姨母嫌弃沈舅舅不会说话,一下将他挤开了。她一把抓住瑾娘的手,“哎呦喂,我就说咱们瑾娘长了副福气相,谁要是娶到瑾娘,肯定是要发家的。看看,如今徐家可不是起来了。咱们瑾娘可真是运道好,如今都是诰命夫人了,我听说朝廷每年还能进宫去拜见太后皇后娘娘,还会有宫里的赏赐……”
沈舅舅呵斥沈舅母,“你说的这都是啥。”
沈舅母被呵斥了条件反射想瞪回去,又想起人家的外甥女可就在跟前,她怎么也要给自己男人几分颜面,所以那到嘴的话就咽了回去。
不过她这次把儿女都带到京城来,名义上是参加青儿的婚礼,其实还另有目的在。
儿子这些年被他们延请诸多名师教导,总算勉强中了个秀才。再想往上考,师傅们都说孩子没那天分,别白费劲了。有那打点人的银子,不如直接给买个官做。
她到也被说的心动,可朱阳县最大的官也就是个七品县令。放以往见到县令老爷他们都腿软,但这么些年了,先是外甥女婿起来了,又是妹婿中了进士,接着外甥女婿外放,三年就生到从三品。
她的心思大了,县令也看不到眼里了,更别提县令以下其余县里的差役了。她琢磨了好些日子,就想着写封信看能不能借着外甥女婿的光,给儿子谋个五六品的京官。
京官比县官体面不说,还能多挣银子,这若是日后她儿子起来了,她出外做客也不用每次都炫耀有个从三品的外甥女婿了,届时她就直接炫儿子。
这也是之后她没有一个劲嚷着让青儿娶明珠的缘由,要知道之前她可是想过的,为逼迫青儿娶明珠,她都准备上辽东亲自和瑾娘“谈亲事”了。后来还是被儿子说动,知道上赶着不是买卖,才按捺下心思,以免结不成亲反而结仇。
在沈舅母看来,她将明珠别嫁算是让步,算是林家欠了她的。既然欠了她,之后她开口让瑾娘偿还这点恩情,那是应该的,是不过分的。所以她准备稍后就找瑾娘说说此事。若是能将儿子安排在肥缺上更好,即便不成,安排在有权柄的衙门也不为过。
总之,不管如何这次一定得将儿子的前程打点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