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稍后了,就现在吧。时间紧急,要争分夺秒啊。”
“什么是分,什么是秒?”
“……我胡说的,你就当没听见。”
瑾娘稍后让青穗去拿了书单过来,徐二郎将要带去江南的书籍都圈起来,这些会率先送到通河手里,让读书人抄写。届时抄写本会放在书肆,不耽搁书肆的生意。
瑾娘原本想着,徐二郎不会圈太多书籍,毕竟他们手上那些书籍,他全都翻看过一两遍,说是完全刻在他脑子里了,那绝对有可能。
谁知道,徐二郎随便一圈,就圈了三五百本。
瑾娘一言难尽,“我怀疑你故意为难我。”
“并没有。”徐二郎轻笑道,“这些书籍其中一部分我有大用,另一部分是给荣哥儿准备的,他很快会用到。”
“那就先把你需要的带走,至于荣哥儿能用上的,就留在府上。等抄写出备份书籍后,再让通河把这些运到江南,你看可好?不然要在这七天抄写出五百分书籍,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徐二郎点头说,“也只能如此了。”
“你还委屈上了,我都没委屈呢。你这也太毁给我找事了,说让你挑书,你挑基本意思意思就行了,你还一下选这么多。你说你这不是故意为难我是什么。”
最后徐二郎在自己需要的书籍后边打钩,瑾娘大致看了下,也有一二百本了。这数目也不小,不过比起三五百本,着实减负许多。
也行吧,徐二郎都已经如此退让了,她还不依不饶,这人指不定会发恼。
书肆的事情快速推进着,瑾娘只在最开始定下了局面,之后就把事情全都交到通河手中。至于她,这些天往宿夫人处跑了一趟,又在林府呆了一天。
林府中沈姨母也开始收拾行李了,老两口准备在瑾娘和徐二郎出发去江南的翌日,就启程回西北。
这一趟出来的时间着实长,林父怀念故里——主要是还是想念学堂中的那些学子不可自拔。若非还想着这一走再见女儿不知是何年何月,不送女儿远行他心难安,否则林父早就坐车回平阳了。
好不容易归期已定,林父这几天的精神头特别好。他满面红光,好似有什么大喜事。
瑾娘见到这样的林父,就忍不住唏嘘,她和柯柯、萱萱与青儿说,“咱们这么多人的份量,也比不上父亲的那些学生。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都是捡来的,那些才是亲生的。”
柯柯、萱萱和青儿都忍不住抿起唇笑。
这话他们早就想说了,碍于爹的颜面没说,不料姐姐是个实诚人,一来就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林父好气又好笑的指着瑾娘,“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净说些有的没的。我若不是你亲爹,还会管你何时南下?你呀,也是几个孩子的娘了,说话还没个分寸。”
林父说着责备的话,口吻却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反倒宠溺居多。
家中三个子女,林父至始至终对瑾娘存在一份亏欠。即便现在瑾娘日子过的舒坦,夫妻和美,子女孝顺,再没有一点不自在的地方,但林父始终记着女儿的婚事在他强逼来的。且瑾娘在家时,虽然衣食无忧,但远没有现在的萱萱日子体面。
林父举得亏欠了长女,就总想要弥补。哪怕现在女儿根本不介意这些,他还总是对女儿多上一分心。
林父惦记着他的那些书籍,和女儿说过话后,就想要离去。
瑾娘想到她正在筹备的书肆,就和林父说,“稍后我让人将那些书籍多抄写一份,届时让通河派人送去平阳给父亲。”
林父大喜,直接拍掌,激动的满满红晕,“大善!”
等林父和青儿离去后,沈姨母就说起林父来,“这辈子就和书过吧,你父亲可一日没有粥米,但不可一日无书,可真是对书本痴迷的不行。”
萱萱和柯柯闻言又笑,就是瑾娘,也忍不住笑弯了眼睛,“对书本痴迷,总比对一些古玩古董痴迷来的好。”前者总能复制,即便复制过后,内容也不会改变。而后者,复制后就是赝品,完全没有了存在价值。
几人说着话,不知不觉间沈姨母再次旧事重提,她问瑾娘,“可给宝珠蜇摸出好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