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荣哥儿都要去夹板上,宋琛也没有继续在屋里呆着的道理。
任凭宋琛再怎么依依不舍,他到底是在下了码头后,和长安一行人分开。
不过宋琛到底有些不死心,在长安几人要上马车时,他匆匆跑过来询问,“我与几位公子相交莫逆,如今只知道几位公子明姓,却不知你等家在何处。”潜意思就是问住址的,这是还想过来拜访咋地?
长安心中警铃大作,敷衍道,“我等也不知道长辈如今身在何处,等确定了地方,再让人去信给宋公子。”
宋琛一脸失望,眸中还有些狐疑和不相信,“你们竟然不知道长辈身在何处?”他眸中都是,我年纪小,你们别骗我的神情。
舒尔,又见他眸中露出狡黠的神色,“唉,这可巧了,我家在闵州也算有点势力。长安兄你若是信的过我,不妨把令尊的名讳告诉我,相信有我帮忙,天黑之前指定能找到令尊落脚的地方。”
……多谢你好意,但是不用。
二叔在哪里他是不知道,但是三叔的地址他可是有的。他刚才那只是推脱之词,宋琛听不出来么?还一个劲的往跟前凑,真让人头疼。
耐不住宋琛的缠磨,长安到最后到底是将三叔徐翀的住宅地址交了过去。
宋琛拿到地址后,只觉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这地方有什么特殊之处。不过等坐上马车,询问过管家后,他就恍然大悟了。
那不是徐总督亲兄弟府上的宅子么?
应该是吧?那胡同里总共也就三家。
其中一间宅子里乃是京城某王妃的陪嫁,另外两间宅子,一家是秦家的,一家是韩家的。韩家之前搬走了,听说换了新的住户过来。
这住户若是无名无姓,宋琛也不会记住那地界了。可因为那住户有名有姓啊,那就是两江总督徐大人的亲兄弟,在闵州也是个不能得罪人物。爹之前敲打过他许多次,让他少许那边晃荡,还说那位三爷是个混不吝,不是个好脾气的,若是犯到他手里,就他这小身板,不敌他一天折磨。
念及此,宋琛脖子忍不住缩了缩。
地址是徐府的地址,那长安几人莫不是徐家的子侄?
这很有可能啊。
想到自己惦记上的姑娘,竟然有可能是徐府的千金小姐,宋琛整个人都萎靡起来。
他这个人样样都好,不贪花不好色,不好吃不好赌。在那些富贵的公子哥中,他是其中的一股清流。
可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他这人啊,有一个毛病,就是他声控。
他就不能听见好听的声音,不然耳朵痒心痒,浑身都痒。
而徐家的那位姑娘,他初看时根本连她的长相都没看清。他也没那么莽撞,去窥探人家姑娘的相貌。当时真的是条件反射看了一下,可他保证,他绝对没有任何慢待或龌龊的心思。
至于他何时心存不轨的,那还不是听到长乐说话的时候。
那声“哥哥”听得他腿软,若不是身后下人扶着,他当时就能跳到江里去。
至今想起那余音绕梁的声音,宋琛仍旧忍不住悸动。
可是悸动之后,他又心灰意冷。
他的身世是不差,祖上积累下的资本也足够雄厚。可这世上,有时候不是钱多就能万事心想事成的。
阶级的深渊不可逾越,他一个低贱的商家子,想娶总督府的千金,这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什么区别?
宋琛心如死灰,宋琛被打击的生无可恋。
马车何时驶进府里的他都不知道,他整个人就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晕头走进府里,径直朝自己的院子而去,而后鞋子都没脱,整个人往床上一趟,把被子一蒙,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