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懒得和妹妹打这个没有营养的嘴官司,起身回房间去了。
再说瑾娘带着长乐去了秦府,秦家的二夫人带着老夫人身边的陪嫁嬷嬷,两人就在府门口候着。
看见瑾娘和长乐过来了,二夫人激动的声音发紧,她一把拉住长乐,就把手腕上两个上好的羊脂玉镯子捋了过去。“这就是长乐吧?可真是个通灵玉秀的好姑娘。丫头啊,辛苦你跑这一趟了。这如今天寒地冻的,闵州之前又那么危险,你这孩子收到信还能立即赶过来,不管这次长乐你能不能给阿讯治好,咱们秦家永远欠你一份人情。”
长乐赶紧推辞,“这都是应当的,夫人您太客气了。”
二夫人拉住长乐的手,不让她把镯子还过来,“带着吧,这是特地给你准备的。我这年纪大了,戴这花色人家说我装嫩。还是你们这些鲜嫩的小姑娘戴着好看,衬的人更水灵了。”
长乐看看婶婶,瑾娘颔首示意她接下就是。之后她想办法还礼,不过不还也行,毕竟长乐千里迢迢从蕲州赶过来,这份情谊难道还不值这一副镯子?
几人进了秦府,二夫人将吴迅如今的情况又简单一说。吴迅现在比之前咳嗽的还厉害,他许是受了惊,心里又藏着事儿,那咳嗽就断断续续的,一直不见好。
二夫人说起吴迅心事沉重这点,就有些头疼,“那孩子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心思。大夫说那孩子有些心思郁结,这才加重了病情,我和母亲都不太相信。结果换了两个大夫看诊都是如此说的,偏阿讯那小子嘴巴还跟着蚌壳似得,无论谁也敲不开,这真是让人头疼。”
瑾娘闻言心中却忍不住“咯噔”一声,吴迅心思郁结?他小小一个孩童,有什么可让他这么烦心的?
是因为他京中的亲眷么?那应该不会。毕竟早在吴迅被继室折磨而父亲和祖父母多无动于衷时,吴迅对那一家子的感情怕是就磨灭了。他不会因京中的亲眷忧心,而秦家这些日子更是太太平平的,连点污糟事儿都没有。那还有什么可让一个少年这么烦闷的?
瑾娘不期然的想到了长绮。
话说回来,自从她将长绮提溜到驿站,长绮就没见过吴迅了。这孩子,该不会是担心长绮的安危,心里一直焦灼难安吧?
但这也不应该啊。
毕竟长绮是否安然,只要看徐府是否平静就可知道。
那不然就是……突然醒悟过来夜里与长绮见面,有损她的闺誉和名声,小孩子感觉羞耻惭愧,又不好把这事儿说给其他人听,所以就在心里憋出了病?
瑾娘脚步一顿,突然接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好不好。
可若这真的是事实,瑾娘自家真是作孽了!
长绮之前说过,是她被吴迅的咳嗽声吸引过去,主动跑到秦府窥探人家的。这是长绮的第一个不对。之后,她因为怜悯弱小的毛病发作,觉得吴迅可怜,又每每深夜偷跑过来。
就不说这会不会把人家孩子吓出毛病,就说这夜里屡次登门,也耽搁人家小孩子修养身体不是?
这孩子之所以没有阻止长绮,想来一是脸皮薄,有些话说不出口;更多的可能是因为,他人太孤单,急需要一个玩伴。而长绮就在这时候撞了进来,即便是个大人,想来也无法抵挡住这种诱惑。
吴迅是不对,错在没有延迟拒绝长绮,可更大的错误在自家丫头身上。
她是挑事者,也是两人关系中的主导者。该惭愧窘迫的不该是长绮么,怎么换做这小孩儿了?
唉,一会儿可要稍微提点提点那孩子,不能让他把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了。长绮才是罪魁祸首呢,可你看那小作精每天精神成什么样子,她就差插上翅膀上天了。
瑾娘心思电转,脑中就转过了这许多东西。
她突然停住脚,长乐和秦家的二夫人就忍不住看过来。好在瑾娘回神过,打哈哈说是凉气进了嘴里,就把这事儿错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