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香灰用途很有限,因为它的作用仅仅只是降低邪祟诞生的概率,而对付邪祟最好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一劳永逸,要是不除根,邪祟就好像韭菜一样一茬接着一茬的长,撒香灰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
再说,能孕育出邪祟的地方人们一般发现不了,最后发现了,大多是邪祟已经诞生,开始为祸人间了。
树上树下那么多尸体就放在那里,任由其风吹雨打,如果一直不管不顾,邪祟诞生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附近村里的管事不想费那么多劲,嫌尸体处理起来太麻烦,干脆撒一些香灰草草了事。
当然了,邪祟一事可不是儿戏,很少人会这样托大,特别是自己赖以生存的地方,可附近村里偏偏就这样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这谁有能说得清呢?
这五天下来,身上带着吃食都在路上吃的差不多了,现在鹤见初云就剩着几颗熟鸡蛋,无论如何她都会去那秀波村里看看,如果情况还算好的话,就用身上最后的十两银子买一些干粮。
往前骑马又不知走了多少里路,远处升起的滚滚黑烟让鹤见初云忍不住拉了下缰绳,使马放缓了速度。
“不是吧,又是屠村?”
升起的黑烟将天空都染黑了一些,看着就给人一种极为不祥的感觉,沈意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屠村。
鹤见初云没有出声,只是脸上露出思索之色,最终还是选择让马匹加快速度往黑烟的方向赶去。
越往前走,眼前所看到的就越发荒凉,地上杂草枯黄一片,完全没有在春季本该有的生机,空气中总有一股似有似无的腐臭味,更是舔了几分死寂感。
不多时,路上能看到一些行人了,但多是瘦的皮包骨头,神情麻木。
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的难民。
可能是受不了这浑浊的空气吧,他们用从衣服上撕下的布料捂住了口鼻,成群结队的从旁边经过,一言不发,安静的可怕。
望着骑马的鹤见初云,不止一个人眼中闪过贪婪,可随后又因她手中的利剑而打消心里的想法。
鹤见初云也同样保持着沉默,等走远一些后,她看到远处建筑的大概轮廓,而黑烟就从那个方向升起的,但好像更远一些。
时不时有人影从中走出,应该也是难民,而看难民们的状态,好无疑问,他们饿了许久,如果情况允许,他们甚至可以去啃地上的草。
她骑着一匹马太显眼了,很容易被人把主意打在自己身上来,为了避免麻烦,她翻身下马,用眷灵法器收起后挂在腰间,垂下衣摆将其盖住,然后选择步行过去。
不过即便她步行过去,但凡有难民从旁边经过,那一双双眼睛都会放在她的身上,仿佛在看一块稀世珍宝一般,慢慢的,她脸色也开始沉了下去。
她现在已经易容过了,顶着姜乙乙的模样,可她皮肤白皙的像冰雪一样,走在路上,与那些难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差,不引人注意都难。
“老妖婆,你应该易容成男的。”
“你以为我不想啊?”
以鹤见初云的易容技术,让自己看上去像个男人倒是不难,可问题是易容成男人之后她就不能开口了,一丹开口绝对会暴露性别。
看来修练一事以后要先放到一边了,得多练习了一下口技才行,早日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她没有将剑放入储物空间中,而是将它挂在腰间,以此来震慑一些宵小之徒,好在,虽然还是会有难民向她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但都没有真正动手。
远处的建筑距离她并不远,她很快就看到了近前,也看到了更多的细节。
眼前是一根根木头垒起来的木墙,高一丈多些,墙面上布满斑驳的痕迹,到处都是刀砍出来的豁口或是箭矢射出来的洞,一些地方还有重新修补过的痕迹,从木头缝隙间所填充的泥巴来看,这堵木墙建造后好像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
抬头看去,墙头的木桩子上还挂着几具严重腐烂的尸体,天空盘旋着数不清的乌鸦和秃鹫。
在其中一具尸体旁边,能看到三个大大的字样。
秀波村。
“额……”
无论是鹤见初云还是沈意,在他们看来,这秀波村看着根本不像是一个村子,更像是一个土匪寨子。
里面的声音很吵闹,像是在举办某种狂欢派对。
空气中那种腐臭的味道挥之不散,走进了寨中,耳边听到的声音更加杂乱了,浓浓的血腥味夹杂更是扑面而来,说不清是动物身上的还是人身上的。
因为她隐隐闻到了动物粪便的味道。
城寨中地面潮湿泥泞,被踩得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混合着血液的污水。
不远处的板子上,有几个围在一起,手中拿着刀,正在肢解一头很奇怪的动物,鹤见初云看了看,一眼就看出那是契约兽,也不知是那个倒霉蛋的。
寨子不大,一进来就能隐隐约约看到另一面的寨墙,但人却很多,不过大部分都瘦成了皮包骨头,穿着连补丁都没有的破烂衣裳,就好像战败被俘虏的士兵,神色麻木的聚集在两边,让街道显得极为拥挤。
这时,正在肢解契约兽的屠夫将一些不要的内脏扔在了路边,一瞬间,那些人就好像丧尸一样,哗啦啦地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抓起内脏也顾不得上面的脏污,塞进嘴里就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