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之的一番话说完,空气都安静了。
陆寒江挑眉看了他一眼,试探着道:“温大统领大公无私,即便差着年岁,但令兄行事的确也是犯了禁,大统领行使家法固然责罚过重,不过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温锦之的大哥做事孟浪,虽然陛下宠爱不曾言说什么,但温空横作为大统领却有充分的自觉,将人带回家大张旗鼓责罚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是下手重了些。
“大人所言,在下也知道,”温锦之闭上眼道:“兄长他的确有错,父亲下重手也合乎情理,只是”
温锦之的神情有些挣扎,然后很快又恢复了最初对一切都不上心的那种淡漠,有件事他没有说出口,温家长子夭亡之时,温锦之年方五岁,已经就记事了。
温锦之的兄长虽然行事孟浪,但却是并非寻常那种二世祖纨绔,他是个敬爱父母疼爱手足的孝顺之人,对下面的弟弟妹妹向来是非常照顾的。
而且即便在陛下不合理的溺爱之下,温锦之的兄长也没有彻底放纵自己,他的学问是相当不错的,据说自小练得一手好字,甚至还得过大儒罗夫子的赞赏。
除却性格上有些不羁外,温锦之的兄长可谓是真正的少年英才,若是活到现在,恐怕也会是一方了不得的人物。
说回温锦之,早慧如他,得知兄长死讯无异于晴天霹雳,而在知晓了兄长的死因之后,他更是既愤怒又痛苦,他不顾一切想要去找父亲问个清楚。
可在父亲一连几日都不见人影,直到兄长的尸身入土的那一天,他才姗姗来迟,和哭成泪人的母亲还有神情麻木的自己完全不同,父亲的脸上竟还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冷漠。
“可惜了一手好字。”温空横从头至尾只说了这么一句。
而后来,温锦之才在旁人的只言片语中知晓了父亲消失的那几日做了什么,他去找陛下表示忠心去了。
陛下对于温家长子的喜爱是切实的,并非虚情假意,所以骤然听闻温家大公子病逝,陛下大怒不已,立刻就召见了温空横询问情况。
对于陛下的怒火,温空横的回答简直刻板到无情,他直言自己的长子犯了过错且证据确凿,所以他才行使家法。
陛下也说了,温家长子出入内宫与宫人打闹,这些都是他默许的,但是温空横就死脑筋一根,他直言自己只认朝廷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