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冥知道,那个人和他一样,这一百年来也一直在追寻着房决祁的下落。
找到房决祁,然后让他经历比之他对少女做过的百倍折磨,以他的血肉甚至魂魄来为少女祭奠。
谁会先一步做到呢?这仿佛变成了一场他与那个人之间的战争。
但不同于那个人还抱有对复活少女的虚无执着,他更想要完成手刃凶手他还有机会做到的事,
自她死后,纪天冥就一直反复做着同样的梦,在梦里,她脸色苍白的倒在血泊里,被血染红的的衣襟变成了暗红色,如同一朵朵血莲在凄美的绽放。
冷冽的风如刀般包裹着她的身体悬浮在空中,及腰的长发被风卷起,凌乱的飞舞。无论纪天冥多么努力的伸手想要拉住她逐渐上升离开的身体,却只能触摸到她冰冷的指尖,
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的手指。
染成血红的外衣被割得粉碎,被甩到血泊之前扬扬洒洒的在风中飘摇而下,如此轻盈的身体,此刻脆弱的像要马上消失一般,视线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唯独她,唯独她缓缓落下的身影撕扯着他的心。
周围永远都隔着重重的阻隔让他无法再靠近,被困在原地的纪天冥唯有亲眼望着她离开的这一幕幕反复上演,
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虚弱,但即使是用尽全力,纪天冥却依旧触碰不到。
强烈的悔恨如风暴般将他席卷,每到夜深人静从梦中哭醒时,他都会如受伤的困兽蜷缩在床笫的一角。身为三首的君主,身为人皇,他实现了报仇复国大业,履行了对苏彻以及所有三首子民的承诺,也终不负家族的期望,但他却唯独失去了心底最柔软的一块,最紧要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