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李，是公司出什么事儿了吗？”

小李回答：

“没出什么事儿，就是水泵厂的何厂长和自来水厂的张厂长，从昨天就在那儿等你，说非要见到你和王厂长不行，他们让我直接跑这儿来等你们。”

王胜文瞬间明白过来，这是他们要拿潜水泵给城市供水，这倒是个好思路，现在城市供水还都是总水塔，水塔和潜水泵简直就是绝配啊，至少机房里没了柴油味儿，噪音也没那么大了啊。

这玩意儿港岛也需要啊，娄半城这次又有生意了，说不定他能把潜水泵卖到欧洲去。

不行，先在国内普及了再说。

娄晓娥和秦京茹迎了出来，当着娄半城的面也不能做什么，只能是把带回来的行李递过去：

“晓娥、京茹，你和淮茹姐先回家吧，我和咱爸、婉儿一起过去看看，估计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娄半城问到：

“胜文，你是说我也过去？”

王胜文点点头：

“对啊爸，估计港岛那边也存在这个问题，你把问题看清楚了，可以给他们一起解决。”

坐到娄半城车上，娄半城问：

“胜文，你是说那种潜水泵吧，听说港岛那边现在也是都用上了电机，不是用柴油机了。”

“不是那个意思，供水不用潜水泵，得用自吸泵，港岛那边的水位差大，得用增压自吸泵，我正好可以设计出这种产品，他们就不用两级或者三级扬程了，直接一个增压泵就能解决问题，半山腰的增压站就不用了，直接就是山下一个泵站就可以了，省下一个泵站，还能省下几个人工。”

到了五金公司，见了何厂长和张厂长，寒暄几句，王胜文就问到：

“何厂长，你们是不是拿那种潜水泵去供水厂的水井上去用了？”

何厂长很自豪地回答：

“对啊，可好用了，十五米的水塔，再加上五米多深的水井，直接就提上去了，所以我才和张厂长一起过来，看看能不能用这种水泵代替原来那种柴油机。”

“何厂长，虽然扬程是没问题，但这种潜水泵是小流量水泵，功率太小，不能满足城市供水需求。

要是真想给城市供水，得用那种三相电的增压自吸泵，那种泵一小时供水一千立方米，完全没问题。”

供水厂的张厂长当然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王厂长，你是说使用电机的大型抽水机？就是用电机代替柴油机呗。”

“不是抽水机，这个不用再人工灌引水的，水塔满了自己停机，水位下降到一定程度，再自行补水，都不怎么用人看着，它自己就完成补水和停机。

你们现在是不是每次水塔需要补水的时候，都需要人工再灌一次引水？用自吸泵就不用灌引水了，水泵自己就能启动。”

何厂长问到：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生产这种增压泵？现在供水厂可是总出问题，柴油机一坏，就得停水一大片，老百姓反映的声音很大啊。”顺便还用民意绑架一下，看来这个何厂长也不简单。

王胜文笑了笑：

“可以，我回去先给你们设计出来，水厂供水的问题很好解决，你们就先用几个潜水泵呗，等增压自吸泵生产出来，你们再把它们替换下来不就完了？短时间用一下潜水泵是没问题的，一台不够就多用几台，反正是临时用，也不会损坏。”

水厂的张厂长又问：

“那我们就在几个小的供水塔上使用？小供水塔才麻烦，得不断地启动、停机，我们的工人早就干烦了，要是暂时用潜水泵代替，也能支撑一段时间。”

“可以啊，这没问题，反正我们这次来，只带了二十台试验用的配件，你们要是想用，那就找林经理他们先组织配件，除了电机、叶轮、扩压器加工有些难度外，其余配件都跟容易找到配套厂家，我看你们水泵厂原来就有铣床，自己按图纸加工叶轮和扩压器应该不成什么问题，咱们三家把零配件一凑，产品就生产出来了，何厂长你说呢？”

何厂长一听王胜文还是要把配件让五金公司组织，也就有了抵触情绪：

“王厂长，有些配件我们自己也能生产，要不就不麻烦林经理他们了？”

王胜文心想，你还没干成事儿呢，就开始不听吆喝了，这还行？你这是一点空间都不给别人留啊。

看了他一眼，用很严肃的口气说到：

“何厂长，你还是听我的吧，你们原来除了机加工就是铸造，生产出来的那些零件啊，不行，太粗糙了，我还想让我那两个徒弟给你们修改一下加工工艺呢，临时你们也改不好，都是些破床子，加工精度怎么提高？你还是听我的吧，不然你们这次还得失败。先让五金公司把零配件给你们把把关，等你们有了效益，换新床子加工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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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那些车床都是日伪时期的吧，早知道你们是这个基础，我还不如建议你们建个新厂省事儿。

你回去要告诉你们的职工，再不好好干，就下岗，你们不是也有去电扇厂的吗，问问他们，电扇厂是怎么要求的，跟人家学学。

这次不是我两个徒弟在这儿，你们这事儿还干不起来，你们那些工人都什么水平你心里没数吗？他们哪个能自己完成组装？

我那两个徒弟也是初次接触这种产品，他们怎么就能短时间内就学会？

所以不是不相信你们，是你们的工人都干皮了，没人想真学技术。

何厂长，不要以为你们是国营企业就了不起，这种产品，只要配件跟上了，换个集体企业也能干。

你这次提出来自己生产配件，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实话告诉你，我肯定是相信你们五金公司的能力而不是相信你们。

你们想自己做配件也可以，整改完了再说吧。

你们厂是不是有个叫李小春的去了电扇厂，觉得自己技术很牛，其实一点都不怎么样，不信你回去问问他。

实在不行就把他请回来给你们的工人们做做报告，看看人家电扇厂是怎么管理生产的。

那天我一去你们厂就觉得不对劲，工人们都像打狼的一样聚过来，不像一个正儿八经的工厂该有的样子。”

何厂长还想争辩：

“可是我们……”

王胜文不耐烦地摆摆手，扭头对供水厂的张厂长说：

“张厂长，你把你们现在现有的水塔的大小统计一下吧，统计完了交给林经理就可以。何厂长既然不同意我的办法，那我们就在四九城给你们把增压泵加工好了送过来，到时候我们直接派人过来给你们安装。

和他们水泵厂的合作以后再说，我们都再想想。”

林婉儿赶紧过来劝解：

“王厂长别啊，还是好好说话，何厂长也是没办法，毕竟是老企业了，人也不好管。领导们都说好的，你们怎么能不管了呢。你看那些水泵，他们不是也组装好了吗。”

王胜文朝她摆摆手：

“林经理你别说了，那些水泵肯定是我那两个徒弟组装起来的，他们的水平我知道，花两三天组装这几台水泵，完全没问题。问题是他们水泵厂的职工可能都没插手，何厂长是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