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宁猜不透他的心思,而自身仿佛在张清梦沉默且强大的气场下被支配,他紧张地拭去额上的冷汗,眼神四处飘晃。突然,张清梦腾的一下站起身,吓的娄宁心中一颤。
“将军稍后。”张清梦放下这句话,转身便走向内室,不久后,他便手握秋簌剑,递向娄宁:
“此乃本王随身佩备之剑,诸将视剑令如王令,有此宝剑,可御天下之兵,有先斩后奏,先断后禀之权,将军万要妥善看管,慎重行事。”
娄宁虎躯一震,当即单膝跪地,双手恭敬地接过那象征权柄的宝剑,声音坚挺有力:“大王即委宁以重任,宁定不负王恩!
“将军自此以后,万事皆要如履薄冰般慎重。军权在握,每一个决定,皆将关乎天下之安危。不可轻率疏忽啊,“待到破敌之日,宁必亲手将剑归还大王。”
当天夜里娄宁、谭虎、施青云、东方园便乘上快马,悄悄出发。中逢几乎没有停歇仅一夜便到达洛阳,简短修整后,娄宁又向东方园嘱咐几句话,便分道而行。
三日后,娄宁一行人终于到达距小北城七十里的郑军主力军营,在展示了身份后,那主帅如释重负般快速与其交付,立马便想离开。娄字一把拽住他:“不急,你且带我四处转转,并同我讲讲具体情况,如言有不实,治罪!”
前主帅不得已,只得带他观摩四处练兵,同时阐述军队情况:“末将接手时,我军已有怯战之心,遇则必败,故逃亡叛降者甚多,现仅存十万余。末将也曾不断激励士气,带兵出战。然辽东之兵骁勇,我军连战连败,士气反挫。末将无能,不堪担此大任,愧对郑王。”
“我军粮草靠何地供应?”
“以万阳四周郡县为主”
“诸将可有一战之勇?”
“诸将如今畏贼如畏虎,但闻韦肃、刘照之名即生胆寒。前几任及末将初掌兵时,皆发动大战欲振奋军心,不曾想一挫再挫,反而军心不振,真是无奈啊……”
娄宁又命其将军中各项情报、职位一一详述,事无巨细,直至次日,原主将交接完毕,身心俱疲地离开。娄宁望着他远去的骑马身影,喃喃自语:
“现在,整个北方都压在我的身上了啊。”
随后他立即任命施青云为行军参谋,谭虎为护卫执戟郎,负责防卫帅帐。
当谭虎接到这份任命,心中多有不满,对其抱怨:“当一个看门的有什么用?”
娄宁当即喝斥:“这是军营!如有不满,现在就滚回去!”
谭虎被训斥十分难堪,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施青云出面解围:“昔日淮阴候也曾做过执戟郎,主帅真是用意至深啊。”
谭虎听了这话,瞬间展露笑颜,便执起比自己还高的长戟前去工作。娄宁随后摆下宴席,邀请军中诸将,同时令乐团于帘后奏乐。
诸将刚入帅帐,便被这一幕所震惊不已。众将心中寻思:“前三任主帅赴任之初,唯恐留下奢侈之名,不敢轻设乐宴,这娄将军方为主帅,便如此懈怠,连装也不装,真叫人寻思不透。”
虽然心中怀着考量,但见了娄宁依旧是照例恭贺。只见这个掌控十万余兵马的统帅,此时却身着一袭布衣,这干一众披甲的将士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望向众人,面带笑容:“诸位美誉,本帅实不敢当,忝居此位,尚赖诸位相助才是呀。”
“那是自然!”诸将同声应答,随后入席。与会一场,娄宁只顾同诸将谈笑,甚至当着众人的面抱怨:“军中不可饮酒,真是可惜啊!”大部分将领皆随声附和,有人甚至建议偷饮一坛,保证不会泄密。
“胡闹!!!”
一名老将同少数几个将领起身离席,那老将手扶佩剑,瞪眼怒斥娄宁:“大敌当前,你身为主帅刚一赴任便如此轻浮,终是和那群懦将为一丘之貉!”
娄宁仔细打量这几名反对他的人,微微一笑:“老将军稍安勿躁,本帅不过戏言。”
那老将身后的一名刀疤脸冷笑道:“敢问主帅,大敌当前,不知有何抵御良策?”
娄宁直截了当:“没有!”
“什……”全场一片哗然,进施青云也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娄宁微微一笑,解释道:“和大家一样,我呢也没什么本事,此次前来不过是走马观花,与其抵御,不如与诸位同乐,岂不美哉?”
老将军气的白胡子直颤,怒喝道:“狂妄小儿,待我到大王那参你一本!”
“哎呦,那还多谢老将军成全了!”老将军与身后的诸将边骂边叹,离开帅帐。而留下的诸将听了娄宁的话,本来十分怯战的诸将心中又多了一丝不服,心中暗暗想:“燕军算什么东西……”继而又有大部分将领离席。
娄宁心中窃喜,并又对宴会结束离席的将领进行记录,后命人将开始站出来反驳他的诸将一一详录,没人知道他内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