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二人分开,心惊胆战的回到席位。韩进的脑袋不断翻搅,痛的他钻心刺骨。
“老蒋,我话还没说完,你打我干啥呀!”苏正修躲在严侃身后,如顽童般探头喊话。
“来来来,咱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有一句话不称咱的心,非把你拍成肉馅!”
苏正修提起酒葫芦,习惯性灌了一口。用袖子擦擦嘴,随意的瘫坐在地上:“不知大王是何想法?大王若要投降,我便有叫大王无比体面的投降方法。若大王要抗争,我也有计策叫大王化险为夷。”
此言一出,全场惊骇。众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将目光递向他,韩进终于顺出一口长气,声音却十分随意,似是根本不抱希望:“逆天改命,非我辈所能为……”
“常言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大王既不谋划,何以知不会反败为胜,柳暗花明?”
默然半晌,韩进扭扭低垂许久的脖颈:“请军师赐教。”
“不知大王可有做人质的胆量?”
“此话何意?”
“大王可以身作质,亲赴金陵城谢罪休战。使我全境得以喘息。如此,我不仅能暗中扩充军队,训练成甲武卒,还能通过远洋贸易筹得均需所用银两——至于要求,只需半年。”
“金陵作质吗……”
三日后金陵城
相比江安城越王王宫如同草台似的建筑,住在金陵城的吴王王宫简直如同天境。宫殿的每一个房间都充满了贵族的气息,精美的西洋壁画、挂毯相互映衬,营造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奢华氛围。这座王宫的金碧辉煌,诉说着这个江东百年豪族——华氏家族的高贵与庄严。
大殿内柱皆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感觉就算给吴王戴上一顶白帽子,也丝毫不觉奇怪。
王宫中,华统瘫坐在王椅上,犹如倒塌的烂泥。左右一干文武名臣,皆俯身山呼问安。
“启奏大王,那草寇韩进携妻女来自金陵,自言请罪。”一臣奏报。
华统挪动一下被卡住的肥肉,看向一旁须发斑白的老将:“仲父以为如何处置?”
这名老将正是先王之弟,江东名将华渊。他昂首阔步,巍然站在大殿面前:“回我王,韩进宵小之辈,必不能与我等相抗,故而垂死挣扎。如今南方唾手可得,万不可前功尽弃。”
“启禀我王。”谋士顾俭起身:“华帅所言,确有此理。以在下之见,韩进贼子当立除之,以绝后患!”
这时,一向缄口不语的华绫突然一声反驳:“顾大人之言,是要陷我王于不义吗?”
“绫弟啊……”华统呵呵笑道:“一向未听你说过话呀,不知这次是为何?”
“我王素以仁义闻名天下,今日若杀韩进,则是自毁大王之贤明,必将孤立于天下。”
“罢了罢了。”华统摆摆手:“杀便杀了吧,一个命如草贱的人不值得大家争吵啊。”
“王兄,至少要见上一面啊!”华绫继续争取。
“既如此,见上一面倒也无妨。”
次日,韩进身穿素缟,背负荆条,惨兮兮的跪在吴王宫殿,在一众官僚的蔑笑嘲讽中认错。
“小人不识天时,螳臂当车,实是自取灭亡之举……今日向吴王殿下请罪,卑微乞和……”韩进向来高傲的头颅重重的磕在地上。
“哦?”华统注意到他的脸:“抬起头来。”
韩进缓缓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无辜与讨饶。
“本王貌似……见过你?”华统食指扣扣脸颊。
“殿下慧眼如炬,小人曾是殿下私兵队长……”显然,韩进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一旁的吴佳吉起身:“殿下,此人就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奴才。”
华统似懂非懂般应了一声,紧接着头顶的灯泡亮起:“本王想起来了!你当初要把我们都踩在脚下来着,有这事吧?”
韩进慌忙低头:“昔日小人年少无知,狂犬吠日,事后回想起来,悔恨不已……”
华渊站在一旁冷哼:“悔恨?只怕是悔恨自己造反失败吧。”
“万无此意!”韩进磕头如捣蒜:“小人一介下等奴才,全是靠了吴王殿下的厚恩才有出头之日,焉能倒反天罡,背信弃义?”
见华统没有反应,韩进连忙学起狗的姿势,连汪了几声,这突然的举动逗得全场爆笑。
“如今想来,能做吴王殿下的狗,小人真是三生有幸啊!”
“你当初不是说,你是活生生的人来着吗?”华统笑问。
“在殿下面前,我这等草民只能算做刍狗,小人心甘情愿作为您最忠实的狗!”韩进的屁股撅得更高,身姿低的不能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