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吹拂,卷携尘沙。
挖掘地,巨大土坑中,尽是黑黄色土壤。
轰!
原来是白腰带驾驶大嘴花挖掘机,啃走最后一块土,露出仍然被层层泥土厚厚包裹的一根柱子。
“嘤嘤嘤!”
师父说了,这个石柱上的字,其实很脆弱。在土壤里掩埋千万年,受到潮湿、腐蚀、震动,这些石柱表面,都已经很脆很脆,甚至和泥土融为一体。想要把石柱更好的剥离出来,必须慢工出细活!
它抄起一把铲子,跳下挖掘机,和白项链一起,抡着铲子,小心翼翼铲掉柱子表面的土……
“嗷嗷嗷!”
轻轻柔柔的铲子,铲到一定程度后,柱子上包裹的泥土变薄许多,已经能初步看出柱子的形状。
两只狐狸立刻丢了铲子,又去挖掘机上,取来两根扫帚,小心翼翼开始清理泥土……
“嘤嘤嘤!”
更加轻柔的扫帚,清理到一定程度,柱子上只剩了薄薄一层土。
师父说了,这最后一层土,才最危险!
柱子表面的字迹,很可能已经腐化、脆化、剥落,很可能已经与这层土融为一体。
按照师父的说法,到这一步,它们可以再放慢速度,用最慢的速度,抠出最细的活儿!
但!
“嘤嘤嘤!”
“嗷嗷嗷!”
两只狐狸看看自己前爪,给左爪哈一口气,给右爪哈一口气,又互相击掌。
它们这不是普通的狐爪!
它们这是在食堂锻炼过,能抓起最酥脆的蛋卷,不掉一点渣,完完整整把蛋卷抓进嘴里的狐爪!最轻柔,最敏锐,最细腻!
两只狐狸对视一眼,都得意洋洋,把爪子伸向石柱最后的土层!
开始!
展现真正的技术!
……
天宫遗址。
大殿里,古仙抓着一根粗壮根系,比比划划,给孙晋宋讲解。
“……你看这第六条根须,与对面第八条根须,这两者之间,就有从属关系了,我研究过一千三百多种仙草后,才发现,它们两个的角度、长度、围度,六个数字……”
孙晋宋盯着师父手指拨弄的根须,听着师父嘴里的话,只觉脑袋晕晕乎乎。
师父刚开始讲,他还能听懂。
但随着师父越讲越多,进入到他耳朵里的声音,越来越像在念咒,简直把他的脑袋,给搅成了一团浆糊。
他抬起沉重的脑袋,努力调整瞳孔焦距,想再看清师父手里那条根系。
啪!
却是师父一巴掌拍在他肩膀。
“先别听了。
“先不讲了。
“这……这不怪你。
“是我太操之过急,太拔苗助长。”
古仙苦笑一声,脸上的褶子层层叠叠。
眉眼间有压力,有疲累,有自责,还有对孙晋宋的怜惜。
“别太失落,你也算是天才。
“但我还是太操之过急。
“曾经我听帝君讲道,听完之后,又研习二十七年,才有所得。
“又苦修二十六年,才凝成升鼎。
“这速度,已经震古烁今。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客观难度摆在这里,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着急没有用处。
“拔苗助长,终不可取。
“你……哈哈……说这些干嘛……总之,别有压力,师父慢慢教,你慢慢学……
“或许学着学着,你的血脉会给你惊喜,也说不定呢?”
古仙端一杯安神茶,递给孙晋宋。
“喝了它,回现世去,睡一觉,听听音乐,吃点好的,调整好状态,我们再重新开始。”
……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黄昏。
大殿里,白墨坐在桌案后,从柱子上收回视线。
“看完了。”
这一下午,他只顾着看,只顾着想,但并未做笔记。
此时脑袋里充满了新奇的知识,又平添了许多的疑问。
有些疑问,需要看到这经文的其余部分,才能解答。
有些疑问,属于是“纸上得来终觉浅”,需要去药田里转一转,看一看。
有些疑问,白墨却是觉得,帝君的经文在某些细小方面,与他之前的所思所学,有所差异。
“是我弄错了?还是说……帝君没拎明白?不太可能吧?”
看看大殿外面,时间已经不早了。
“这一下午,不知道又有多少根柱子出土?”
他嘱咐过徒弟们,那玩意儿急不得,毕竟石柱都太脆弱,挖柱子要慢工出细活儿。
而且,大部分柱子表面,其实也没有字。
这一下午,能搞个一两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