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赵一酒想,虞幸为什么一天到晚不做人

虞幸拉着他往门那里走:“这里不安全,我们出去找另一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

说话间,那个老鬼已经从被子的束缚中钻了出来,身影如同残烛,一下子熄灭了。

它的消失并不意味着安全,反而让重症监护室里的气氛更加诡异起来。

虞幸畅通无阻走到门口,伸手拧门把手。

把手没有被神秘力量干扰,随便就能打开,但是虞幸面上泛起紧张,猛地一回头:“门打不开了!”

院长冷汗依旧往外冒着:“我来试试。”

他的手伸向门把手,却被虞幸一把攥住。

虞幸面色变得奇怪起来。

“我说打不开了,就是打不开了,院长。”

他笑笑:“你不相信我吗?”

赵一酒冷眼旁观,想看看虞幸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

院长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但是刚被虞幸救下来,他还是愿意相信虞幸的:“我……那我们该怎么办?”

“那就留在这里吧,那只鬼好像也不太想杀你。”虞幸吐槽,“它墨迹成那个样子,要它真是你爸爸,或许还保留着亲情呢。”

“不,他不是我爸!”院长本能地抽搐一下,极力否认,“它长得和我爸一点也不像,w我爸也不会用那种表情看我。”

“生前不会,活生生吓死之后,也不会么?”虞幸嘴角咧开,“我把你当朋友,才愿意提醒你。”

“你爸爸是因为你不在才吓死的,你当时不愿意打开抢救室的门,现在还想开门?”

虞幸看到院长身体颤抖起来:“即便你没错,但它会恨你,一点儿都不奇怪。”

我把你当朋友……

听到这句话,院长心底的恐惧全部涌了上来,他也不知道原来自己对这个词这么害怕,愣了一下。

或许是虞幸脸上的笑容太熟悉,或许是虞幸穿着一模一样的制式白大褂,亦或者是虞幸说着老人被吓死的话题,总之院长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他那个医生朋友。

一种沉闷的,绝望的感觉又蔓延上来。

那种感觉太强烈,足以摧毁他的理智,他连虞幸所说自相矛盾都没有听出来:“不,我爸他,他不会害我,这不是我爸……”

“这就是!”虞幸提高声音,说话间像是会有某种魔力,在院长最恍惚的时候传入院长耳膜,“你在自我欺骗什么?你会变成这样,这家医院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他模仿着记忆中那个医生朋友的声音和语气,在这一瞬间,声线几乎与那医生十成十的相似:“我会变成这样,也都是因为你。”

他在催眠。

催眠说起来很神奇,其实科学依据充分,掌握要领后,真的可以达到某种程度的暗示。

先把院长带入一个和以前相似的环境中,利用院长的恐惧让院长心神恍惚,恍惚状态就是最容易接受暗示的状态。

此时,院长基本上忘记了自己到底在哪里,要干嘛——本来在恐惧医院里,这一点就被规则模糊得很彻底。

他现在陷入了一个怪异的圈子,一方面知道自己处境危险,另一方面注意力都在过去那段噩梦般的回忆中。

给院长造成精神伤害不太好,但如果可以拿到不一样的线索的时候……虞幸只能说句抱歉了。

他是刚才掀棺材板,不是,掀床板之前才突然想到,自己的医生角色和院长记忆中回忆的医生朋友有一定重合度。

刚才看到的院长记忆中,明确表示了院长曾经专攻外科,他那个朋友虽然不是外科的,但是和院长关系最好,年纪看起来也差不多,虞幸猜那个医生是院长除了上司下属,还有另外一些关系。

可能是曾经的同学,可能是私底下出去吃饭一起玩的朋友。

但院长的爸爸不认识这个医生,说是“陌生人”,那就很奇怪了,按理说都在一个医院,院长爸爸住了那么久,还不认识自己儿子在医院里最好的朋友?

那个医生平时也不去院长爸爸的病房里看看?

所以这细节不合理,虞幸估摸着,这个医生绝对很有问题,医生朋友代表着除了爸爸死亡之外,另一个让院长感到无比恐惧的存在。

那是什么呢?

院长的爸爸真的会活活吓死吗?还是其中有什么原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