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说得也没错，她都十八岁了，也可以学着成长，独自出远门了。

想到这里，苏建南点点头：“你要自己去葡萄牙吗？记得提前跟你妈妈说一下，让她安排人在机场接你。”

女儿可以独自出远门了，这个念头升起来，苏建南不禁有几分“女儿长大了”的欣慰。但也有一丝怅然，女儿大了，他也就老了。

“不是，”苏晓樯摇头，“我和路明非一起去。”

苏建南的手和腿同时抖了一下，险些把笔记本电脑掀到地上去。

“你和谁一起去？！”苏建南心脏一抽一抽的。

“路明非啊。”苏晓樯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格外自然，仿佛她并不会是要跟一个男生乘坐飞机前往另一个大洲一座滨海城镇，而是要带一条自家养的小狗小猫去公园散步。

苏建南本想大声地呵斥她，但转念一想，以苏晓樯的性格，他敢说不同意，她就敢偷偷跑。

他太熟悉自己女儿了，她可比谁都叛逆。

比如要是哪天晚上苏晓樯领着路明非回来说非他不嫁，自己这个老爹要是敢说不许结婚，苏晓樯当天晚上就能把户口本偷了，第二天一早，民政局门口排队的头两个人准是她跟路明非。

虽然从理智的角度想，让路明非跟自己女儿在一起，对她来说应该也是好事。

但就这么把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宝贝女儿送出去，想想也实在是心肝抽疼啊。

“要不，你先问问你妈，看她那边方不方便？”苏建南决定把选择权交给命运和自己老婆，“她回去是因为家里有事，万一她现在很忙，你过去不是给她添乱吗？”

“哦，好吧，那我问问。”苏晓樯也觉得有道理，掏出手机，拨通妈妈的电话。

几秒钟后电话接通。

“晓樯啊，怎么了？”电话对面传来相当标准的汉语口音。

应该说有点过于标准了，简直像个专业的播音员或主持人，一口普通话字正腔圆。

“妈，我想去维亚纳堡找你。”苏晓樯道。

“晓樯，妈妈这里现在有点忙，不太方便，等我忙完了就回国，到时候……诶诶，爸，你干什么？！”电话里传出苏晓樯妈妈的惊呼声。

“晓樯啊……”电话对面取而代之的是中气十足的老人的声音。

“外公！”苏晓樯脆甜地喊了一声。

“哈哈，晓樯，要来就来吧，别听你妈说什么忙不忙的！”老人笑道，“大不了到时候她忙她的，你玩你的！”

“好嘞外公！”

……

葡萄牙，维亚纳堡，一片葡萄牙传统风格的建筑群深处。

“爸！”金色长卷发的女人抢过父亲手里已经挂断的手机，“这个时候您怎么还同意让晓樯来呀！”

她面前是个高大雄壮的老人，他站在那里，像是一株岩石雕出松树，每一道皱纹都似在花岗岩上用凿开垦出来的。

“没事没事，来就来吧，”老人道，“反正也不会影响到她的，让她好好地玩几天，尽兴之后也就会回去了。”

“也是，”苏晓樯的妈妈点点头，转而问道，“爸，伊莱娜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老人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已经举报过了，也在猎人网站上发布了悬赏，希望……能有用吧。”

“难道，就只能做这些了吗？”

“除了这些我们还能做什么呢？面对普通人，我们是这座城市里显赫的贵族，但对所罗门圣殿会来说，我们只是一个末流的混血种小家族罢了，”老人叹息，“到了你这一代，连点亮黄金瞳都很勉强了，你的女儿晓樯更是几乎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家族已经衰落到了这种局面，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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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