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赵姬和嬴政在赵国当人质的时候,赵佾和赵偃兄弟俩便时常争斗,甚至带着一帮二代子弟们打架。
无论谁输了,都会拿赵姬和嬴政母子出气,若非嬴子楚回到秦国后没多久便得到了昭襄王和彼时还是安国君的孝文王的认可,隐隐已经有了成为太孙的趋势,他们甚至还色胆包天地想对彼时的赵姬下手。
但即便不能动手动脚,每日污言秽语也是少不了的,年幼的嬴政几乎也没有一天身上不挂彩。
而那些街坊邻居,深恨秦人,自然也恨赵姬和嬴政母子,时常欺凌,负责看守二人的卫兵也往往视而不见。
所以,最后那些昔日街坊邻居以及那些二代们的结局便是——“秦王之郸邯,诸尝与王生赵时母家有仇怨,皆坑之”。
报私仇有什么不对么?
张机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若单纯是自己的私仇,你可以说嬴政不够大度,每个人对明君的标准都是不同的。
但受辱之人还有其母赵姬,那么嬴政如何报复也不算过分。
“秦国两位上将军亲自上阵,还有你这个小冤家以及一众将军们,更是带着四十万大军,难道还不能灭了赵国?”
赵姬不懂战争,但她听说赵国的总兵力似乎撑死也就二三十万,而赵国的名将也就那个被秦国重臣忌惮的李牧了,就算秦国的将军不敌,难道将军们齐出还收拾不了一个李牧么?
而且,张机的履历多少有些过于惊艳了。
作为大秦的太后,她知道的事情比群臣都要多。
赵姬虽然不干涉朝政,嬴政依旧会将大小事务让蒙嘉抄送一份给她,尽管赵姬几乎不会去翻阅便是。
不过闲暇时,赵姬也会翻出所有关于张机的奏报,知道张机这些年究竟做了多少大事,再加上情人眼里自带的滤镜,在他眼中张机绝对是天下翘楚。
几乎以一己之力影响了秦国与合纵联军之间的胜负,初上战场便让魏军左路先锋全军覆没,这几年在天下间拨弄风云的,不比那个什么李牧要强得多?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将军在,她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声名不显的李牧。
张机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赵姬的翘臀上:“两国交战,哪有你说得那么轻巧。”
“若是人多便必胜,秦国几百年前就灭了,哪有今日的大秦?”
“哼,你就说这仇你替不替本宫和政儿报吧!”
赵姬吃痛,痛呼一声,气鼓鼓地瞪着张机,抓着张机的胳膊,两颗锋锐的犬牙半露,檀口微张,大有张机不答应就一口咬下去的架势。
“都说了若是能胜,我便替将他们抓到你面前任你处置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生下了女儿后的赵姬,虽然气质上更加成熟了,但却有些返老还童般地爱使小性子,有些孩子气似的。
有时候女人的心思,男人未必能全懂。
从前的赵姬,虽说的确日久生情爱上了张机,但还不能算是真正的爱情,只是依靠日久而维系甜蜜的感情。
如今二人有了共同的孩子,赵姬的心态也发生了彻彻底底的转变,不仅是真真正正将张机视为了她的丈夫,赵姬的心思也彻底安定了下来,不再那么担心张机会离她而去了。
妻子偶尔对丈夫撒娇,对丈夫无理取闹,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难道还要再像从前那般担心自己被抛弃么?
“对了,提起那赵倡后……”张机顿了顿,目光对上了赵姬有些幽怨的眼神,连忙改口,“行行行,倡后倡后,不是赵倡后。”
赵姬也不知为什么,总有些执着于这个称呼。
她姓赵,也算是赵国王室的不知隔了多少代的旁支了,每次张机说到赵倡后,赵姬便想起了昔日曾当过歌姬的日子,总感觉“赵倡后”是在说她,对这个称呼格外不喜。
“我听闻赵国王室有一对代代相传,只有王后才能佩戴的龙凤紫蚌笄,是由一对稀有的紫色蚌壳所做成的发笄,经过打磨之后颜色还随着光线的变化而变幻莫测,上面雕刻的龙凤都纤毫毕现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