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二强看着乔四美有点无奈，这小丫头还在哭，乔家四兄妹聚在饭桌前，上面就一道菜，乔一成用水焯出来的野菜菊花涝，喝着希澈见底没有多少米粒的白粥。

这所谓的菊花涝，又叫菊花脑。

相传，菊花涝的来历，与岳飞抗金战役有关。

当时，因粮草接济不上，岳家军饥饿不堪，于是满山遍野寻找野菜，偶然间发现一种野菊的嫩枝叶可食。

食用以后不仅能够充饥，而且清凉解渴，醒脑祛热，霎时令士气大振。

此后，每到青黄不接时，这种野菊嫩枝叶就成为人们充饥的食物。

进而，收集种子进行栽培，成为金陵地区特有的一种蔬菜。

老金陵人把小孩玩水称为“涝水”，而菊花涝的特点，卖的时候必须带水。

这菊花涝还是乔一成前两年找邻居大妈要来的种子，然后找来一个大的柳条筐，拿上小铁铲子，带上小二强一起去街心的花圃里偷土种出来的。

那时候两个半大的孩子挖了满满一筐的土，乔一成跟二强两个一个拖一个推地弄回了家。

菜籽埋下去不久，真的发出了几丛绿莹莹的菊花涝，这种野菜十分好养，只要一点水便长成一大片，割了还长，一直会长到秋天，老得吃不动了，却会结出一球一球的种子，来年还可以种。

有时候乔祖望打牌输了钱，没钱给他们做生活费，于是乔一成跟他的弟妹们喝了好多次菊花涝汤吃了好多次清炒菊花涝，他们就这样靠着菊花涝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饥饿。

乔四美还记得那时候自己跟三丽听说哥哥们要种菜，就好奇地过去看。

依稀记得自己跟大哥说：“大哥，我们种一点肉吧，种一点肉吧。”

单纯的自己以为肉是种出来的。

三丽大四美两岁，要懂事得多了，说：那个是种不出来的。大哥，我们养一只猪吧。

大哥一成低头往土里埋菜籽，一边还跟他们说：“城里连鸡都不给养，还想养猪。你们把鸡给看好啦！让它跑出去，给居委会的看见了就要叫我们杀鸡。”

二哥把那只芦花鸡抱在怀里，神气活现地说：“谁敢杀我的鸡，我跟他拼了！”

那只鸡是二哥他从小养大的，买来的时候那样小的鸡仔，是二哥在墙根的湿泥里挖了蚯蚓拌在剩饭里一点点喂大的，后来他还会天天从菜场里捡了别人扔掉的菜叶来喂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