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新娘盖好盖头!”
此话一出,棠溪琰还没反应过来,夏至便已经眼疾手快地取过盖头,盖在她的头上,蓦地,视线开始变得朦胧起来。
夏至和喜婆一人一边,扶着棠溪琰朝外走去,时不时地还会低声提醒她小心脚下。
定北侯夫妇并肩站在正堂门口,定定地看着女儿一步一步,缓缓走向他们,驻足在台阶下,双手交叠,深深鞠躬,“女儿,拜别爹爹娘亲。”
夫妻俩连忙走下台阶,扶起棠溪琰,定北侯看着她,眼泛泪光,殷殷叮嘱道:“阿琰,记住爹爹说的那些话,一定要善自珍重。”
棠溪琰眼中也泛起泪光,嗓音都隐隐带着一丝哭腔,“好。”
纳兰锦扯起嘴角,杏眸噙泪,笑着劝慰道:“孩子,别哭,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该开开心心才是。”
定北侯深吸口气,偏头看向侧后方站着的棠溪珩,朗声道:“阿珩,送你妹妹。”
棠溪珩拱手一礼,“是。”
棠溪琰透过盖头漏出的光,看了眼半蹲在她面前的少年,轻轻趴在他的背上,盖头挡住了她的视线,故而耳力变得极为敏锐,她能清晰地听到娘亲隐忍的低泣声。
“阿琰妹妹,若是你以后受了委屈,记得给我写信,到时,我带着二十万破虏军,接你回家。”
棠溪琰微微有些惊讶,对于这个只见过寥寥数面的族兄,她从未将他划入亲人的行列,故而听到这话,她心里虽然感动,却也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只客气的小声道了句,“谢谢。”
棠溪珩闻言,低低一笑,“我是个孤儿,三族叔于我而言,亦师亦父,你可以把我当亲哥哥信赖。”
棠溪琰语气也多了几分真诚,“好。”
上花轿前,棠溪琰没忍住,扭头看向大门,企图透过朦胧的盖头,看清爹娘不舍的容颜,可一切都是徒劳。
弹指间,她就已经坐入花轿,目之所及,只有这一方窄小的天地。
“奏乐!起轿!”
迎亲队伍一路吹奏喜乐,朱雀大街两边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看着骑着高头大马、一袭红衣的琅琊王,又瞅了瞅花轿后面跟着的嫁妆。
数了数,足足有一百二十七台。
场面之宏大,视觉之震撼,无以言表。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