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战场,它,就像是撒旦来到了人间!!”
西罗马上校雷克看着已经打的不成样子的农田,四处冒烟的桔梗,以及在冲锋途中倒下的士兵都让他格外的恐慌,他很清楚这场战争已经不能够打下去了,西罗马已经为此付出了七千名士兵的生命,而在整个战争中,光是俄国一家从去年到现在就付出了三十二万的生命,就连一向“鬼鬼祟祟”的英国佬也在这片名叫高加索的土地上付出了五千三百名士兵的生命,这场战争,实际上已经走到了尽头。
“告诉俄国佬,我们不会再进攻哪怕一厘米,如果他们想要进攻,就让他们自己进攻去吧,我们没有任何的意见。”
“但是如果想要我们继续为他们卖命,请他们让巴黎方面和我们说。”
雷克对通讯员说完这句话后,就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而在最后方的俄军指挥员巴普洛夫在得到消息之后,罕见的没有骂出那句他常骂的那句“该死的高卢人”,而是心照不宣的同时发布了撤退的命令。
而在命令下达以后,成群的俄军士兵和法军士兵就像“如释重负”一般离开了这片让他们流尽鲜血的土地。
而在对面的库尔德人,在看到对面的敌人撤退之后,也没有欢呼,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选择了收敛自己人的尸骨。
“当神的仁慈降临人间的时候,亡灵就可升天——”
“死亡是生的尽头,但却是新人生的开始-——”
教士的唱诵声让每个库尔德战士都低下了头,一部分人开始小声的抽泣,而站在最后头,穿着沙漠色军装的一个长着汉国面孔,但却戴着少将军衔的年轻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默默的双手合十。
当一切都结束后,刘玄头也不回的走了,对于他来说,战争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将战争的细节,汇总起来发送回国内,才是他真正的工作。
也是必不可少的责任!!——
“龙武三十八年三月二十五日,俄法联军再次扔下了四千人的尸体,他们的战争在我们的反战车炮面前损失了不少,因为地形的原因,缺乏战车掩护的他们,很容易受到山头两侧的机枪夹击,他们总计进攻了四次,每一次都留下大量的尸体,根据我们的估算在这四天的战争中,光是法国人就留下了一千七百個尸体,俄国人应不低于五倍,这样的话,以目前东欧的僵持的局势,俄国已经很难再保证高加索地区完全控制在他们手中了。”
【汉英停战之后,瑞典重新获得外部石油,但按照汉国和英国签订的秘密协议,每个月的石油标准不允许超过三十万桶,如果在平时这三十万完全够用,但考虑到现在战争已经扩大到了让人恐惧的程度,每个月的石油消耗至少是三十万桶的两倍,瑞军今年年初开始从战略进攻转向战略防御,到了现在,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因此根据我的估计,谈判最迟应该在月底,最快很可能明天就开始了。”
“库尔德希望获得整个高加索,严格来说,一点都不靠谱,所以我直接当场拒绝,事实上我认为,以目前实际的战场分界作为未来的国界是再合适不过,毕竟巴库如今在我们的手中,但是考虑到未来国土防御,以及和俄国人的关系,巴库是一定要舍弃的,毕竟这个地方确实太敏感了。”
写到这里的时候,刘玄停顿了一下,最后补了一句:
“为了确保未来的库尔德可以一直听命于我们,我认为首要的是控制当地的经济,其次就是目前的库尔德王室。”
写完这里的时候,刘玄左思考右嘀咕,最后还是选择了用这篇文章作为给本土的交代。
看着外面的夕阳和高加索的群山,刘玄的眼神格外的迷茫,相比于那些可能在战争之后疯狂庆祝的库尔德人,作为蜀王的他,实际上最不知道自己未来所在的人,虽然前几天西京方面封他做了库尔德问题全权特使,独自负责库尔德事务,甚至皇室还专门给了他一栋占地超过五百亩的庄园,但是他很清楚,这些只不过是“敷衍”罢了,他真正想要的从来不是所谓的库尔德特使,更不是什么园子。
要是就是为了这些东西才提着脑袋来到了高加索,那他还不如不来呢,当初就该一直待在鲜卑,待在北海,那里好歹还是第二大的海外总督区,怎么看都比所谓库尔德特使强。
但现在事已至此,刘玄也只能选择接受,毕竟有时候生在皇家,吃亏了不叫,也算是天生的本事。
“江山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刘玄站在窗前,看着和群山重叠,火红中带着希望的落日,眼神逐渐从迷茫转向了坚定,作为一个天生敏感聪慧的人,刘玄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里,甚至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得不到重用,但是他依旧相信自己可以闯出一片天地,因为在刘鹏将藩王派往海外各地的时候,他就明白,属于他的机会来了。
为了抓住这个机会,他先是去了苦寒的鲜卑,在那里度过了自己一生中,最轻松的时光,但那不是因为他想要轻松,而是因为他没有实权,无法做任何有用的事情,而主动来到库尔德,来到高加索,本质还是因为这里不会有权力限制,在这里,他可以指挥“千军万马”,可以是库尔德人所说的“战神”,更可以是指引他们发展的智者,而这些东西,鲜卑都给不了自己。
但是现在,战争快结束了,他的霍去病梦想即将走向终结。
“父皇,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把我们这些人送到海外,真的只是分封这么简单吗??”
刘玄望着对面的群山与交叉的落日,嘴里喃喃自语,随着太阳正式下山,刘玄的拳头也不自觉的握了起来。——
“人生如雨,一阵又一阵的,你说,这雨要是不下来,人是不是就死了??”
刘玄看着还在下的小雨,对自己的幕僚伍真道说着所谓的“雨水论”。
“殿下要是认为这雨和这库尔德的局势差不多,那当在下没有说,如果认为这雨和人生有什么关系,那在下也不懂,在下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事由人做,最后靠天命!!”
伍真道的话让刘玄的表情略微发生了一点变化。
“殿下心急之事,无非就是头顶上这尊蜀王帽子,可是殿下,你要明白,万事强求不得,蜀王不一定是坏事,真让殿下做了唐王,秦王,敢问殿下,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和那些藩王共处,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殿下和一众藩王,头上可是都有一座大佛压着,这尊佛可不得了,手握帝国大权,陛下在朝,他还能对你们这些兄弟客气点,若是不在,恐怕-——”
刘玄的脸色瞬间变了,嘴里喃喃问道:
“大哥为人和善,对我们这些兄弟也还不错,逢年过节,知道我爱吃宫里的芸豆糕,每年都给我邮寄几份过来——”
“更何况,若是大哥真的对我们怀有敌意,父皇当初放我们出西京的时候,他就该拦住我们,而不是放虎归山,而且还一次放了七只老虎,这可不是一个太子愿意看到的事情。”
【第八子刘器,因为其母出身南孔,出身高贵,特封为周王。】
“大哥,在我心里,到底还是个大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