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雪神山。
山顶显得很是清净,是避世之所,除了霁雪道君与她两名弟子外,无人能够靠近。
乐临清跃下纸鹤,将它收回虚窍中,徒步来到了雪观。
虽然说是观,但并非是庙宇那般,只是将观雪二字反了过来,与寻常的园林府邸没什么区别。
只是因为地势,雪观所处的位置要比其他建筑要高,待到冬日下雪时,从雪观的二楼,便能将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揽入眼中。
那时候唯一的异色或许就是乐临清的乌阁,即使雪下的再大,也不会有一片雪花落入她的院落,因为雪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祥瑞的事物。
穿过院落,乐临清来到了一处房间前,轻轻敲响了房门,原本她还想喜悦的说一声‘师尊,临清回来了!’
但屋内却传来一阵落寞的琴声,乐临清稳了片刻身形,才轻轻的推门进入屋内。
屋内的陈设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琴声从屏风后传来,乐临清并没有贸然越过打扰,而是静静等着。
在天墟中,不少人闲暇之余都对乐理感兴趣,琴筝琵琶,笛箫二胡都较为常见,甚至连唢呐也有人钟爱。
偶尔也有人借音抒情,乐临清也听过一些,她不懂乐理,评论不出他们与师尊谁的技艺更好。
但有一点不同,没有人的乐音会像师尊这样,曲中蔓延着一种遗憾,像是永远无法抵达的思念,随着岁月这种遗憾不减反增,变成了铭心的悲伤。
每次听闻,乐临清就感觉自己心底好像有些堵的发慌。
当初师尊踏雪而来,在乐临清心中,她便是无所不能,完美无瑕,直到有一日听到这个琴声,乐临清才明白,她眼中的师尊其实并不完美。
那时候她想安慰师尊,结果反倒是自己先哭了出来,到头来还是师尊哭笑不得的用糖来哄自己。
察觉到乐临清进门,琴声逐渐停止,一道清幽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这次又出意外了?”
“嗯…师尊你知道不要说出来嘛。”乐临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小声的说道:“虽然是出了一点意外,但还是成功完成了通缉。”
“胡闹,你身上有欲神瘴的痕迹,这算是只有一点意外?”
清幽的声音变得有些严厉,同时一缕虚幻的粉雾从乐临清身上溢出,这是最后的残留,微弱的乐临清难以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