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云道长和紫潇涵脸色如常,心中都自暗叹这青龙怪分析独到,头脑倒也着实灵光。
此后半月光景,须坨山上一片安和祥瑞景态,出外巡逻的弟子回宗都是带来正面讯息。邪云道长自与六派对敌之后竟自撤营二十里,而且养精蓄锐,按兵不动,似颇有顾虑。
正气门内一团热闹景象,六派自庆祝新立盟主,从此人人心有所属,踏实稳健,内和是做到了极处。
六派盟主选出,便即昭告天下。佛元宗的金钵大师首先送来贺辞贺礼,另有一些不入流的小宗小门也自齐来馈礼祝贺。
聚邪古都大战玄宗正气门之事早动天下,天下宗门都在翘首观望,此刻见战局未定,六派却还有闲心选盟主,便自妄自推测,这场大战必是正派获胜无疑,便自冒了极大风险,自四面八方一起涌到这须坨山。
害得负责守卫和巡探的铁鹞派和神通派两派弟子空陆双忙,又怕敌营来扰,又恐声势过巨,将这些闻讯而来的修士自山脚一直护送到山上方自罢休。
络绎不绝,来了百十来号人,齐聚正气门大堂内外。
司徒金和龙玄一尽地主之谊,这些修士都属于半吊子类,有的是名门旁系,有的只是江湖草莽,不成流派。
众人都知玄宗正气门乃是三宗之一,此行属不请自来,自知身份,都不敢过分劳烦,竟都自带了酒肉干粮,聚在院中空地角落上只为一瞻这名门大宗的风采。
众人之中有一员外打扮之人,一身绣着铜钱的锦袍头戴文士巾,背后背着一柄降龙剑,打扮得不伦不类夸张至极。虽锦衣方巾,却是獐头鼠目之形,仿佛穷人乍富,白丁中举一般的模样。此刻竟携了两个小厮,一起贼忒兮兮的朝内堂贼眉鼠眼的窥视。
其中一个说道:“王……王真人,这些仙人都是得道高人,不知道我们能否混出几颗药丸吃吃,也能变得根骨非凡,得道一时!”
那王真人一听“药丸”二字,头皮一紧,仿佛触动了他心事一般,皱眉道:“你这混账东西,没那机缘根骨,便是吃了大罗真仙的药丸也没半分用处!”
两个小厮一起赔笑道:“是的,是的,我等未有真人当日机缘,想那日在芒砀山,您得前尘壁指点,获这大机缘,以不到四十岁的稚龄修行,居然一年内便结了金丹,实在是大机缘者,大能者!”
话中意味旁人听了定会嗤笑,但两个奴仆说起来一脸诚挚之态,竟不会使人觉得有何不妥。
王真人洋洋得意道:“那是自然,想那日老爷……真人我排众而出,在千人之中得了这场大机缘……”正自继续说起当日情景,但此事已炫耀过百,此刻说起来烦复不已,就连这厚颜如墙的人也自有些索然无味,便即停住不再提及。
龙玄自内堂而出,听到三人言语,又看见那王真人一脸乞态的望着自己,心中纳罕,只觉眼前这人在哪里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正回忆间,那王真人腆着脸贴了过来,贱笑道:“龙掌宗,今日听闻您升任掌宗之位,实在是我修界之福,黎民之幸,我等来得仓促只有这点薄礼相赠,还请您别见怪。”说着不见怪,可自袖中摸出一颗龙眼大小的珍珠时,却是一脸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