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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在船尾的小炉上起火热饭,周念通则是重新钻进船舱,抱出一床厚被,给那边仍在沉睡的祖孙两人盖上。
他见两人睡得很沉,也不便叫醒他们,想来有自己这客人在,对方也不会进船舱去睡,于是给盖上厚些的棉被聊以保暖便可。
少女见状,笑容甜甜,心说这个公子心地可真不错,这回遇上了个好客人!
不一会儿,饭食已经热好,少女便端给周念通,让他果腹。
这少女的手艺竟是出奇的好,虽然尚且比不上小黄蓉,却也十分出色了,那饭食本身简单,缺油少荤,又是放凉了重新热过一遍的,但是吃起来却是别有风味,叫周念通胃口大开。
见周念通吃得香,那少女觉得自己的手艺受到肯定,也颇为高兴,睡意也消散无踪了。
周念通边吃着,边随口跟少女聊着天。
说来惭愧,他之前心情败坏,是随便叫了艘客船,付了定金说了目的地,随后便进舱闷头大睡,完全没有跟船家交流,连船家祖孙三人姓名都没问。
这会儿方才知道,这祖孙三人姓项,祖父叫项金,底下孙子孙女名字简单,一个叫项盆儿,一个叫项瓶儿。
他们一直是在运河上辛苦,运送客人来往,有时帮忙带些货物,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属于金国还是宋国,只知道金国这边得交一份税,宋国那边还得交一份税,两边的税吏都可以欺负他们。
至于他们的父母,却是十年前便得了疫病,双双病死,只靠着这老祖父在运河上跑船为生,好不容易把孙子孙女拉扯大,能帮衬着他一同跑船,生活总算是有了些盼头。
周念通长叹一声,道了声:“都不容易”,便不吭声了。
少女项瓶儿擦了擦因为想起父母有些湿润的眼睛,淡淡笑道:“习惯了,祖父说,我们都长大了,要加把劲,多多跑船,挣些钱下来,将来好给弟弟和……嗯……”
她的脸上带了些红晕,却是想起祖父说的要给弟弟攒娶媳妇的钱,还有给自己攒嫁妆的话来,不由一阵害羞。
周念通佯装不知,道:“是啊,未来总是光明的,有希望的!”
他望了望满天繁星,对着又开始打哈欠的项瓶儿道:“瓶儿姑娘,你去船舱睡罢,夜深露寒,别受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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