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谏王”事件的大概经过是这样的。木园德宏,第三十三代“木之子”、据说也是第一代“持木者”南卡迎波的血亲后人,因为有感于蒙古军队的过于残暴而违反了佛教徒不干涉凡间事务的习惯。他召唤九天之雷电震慑住蒙古王子、成吉思汗孙子阔端大军的前锋多尔达,迫使蒙古王子阔端皈依佛门,并间接促成了蒙古帝国与吐蕃在凉州的和谈,庇护了吐蕃众生。这便是吐蕃历史上的一个神秘事件、“天雷谏王”和《萨迦班智达致蕃人书》。
“木之子”木园德宏召唤雷电震慑蒙古铁骑这一神迹在种花国特别是吐蕃地区曾被民间广泛传扬。在吐蕃,民间甚至将木园德宏和他的远祖南卡迎波奉为神明,供奉在喇嘛庙中成为金刚力士。但是木园德宏的神迹也暴露了他和另外六子结庐而居的雅鲁藏布江大拐弯处青莲山山腰间的小山村、七子村(现在也叫嘎尔涡),从此让世人知道了这个完全与世隔绝的静谧之地。吐蕃地区的官民从此带着神秘崇拜敬仰的心情看待这座与世隔绝的小山村以及它所在的神山,青莲山,这便导致了隐居于此的其余六子对木园德宏的不满。“天雷谏王”事件发生后不久,其余六子便各自找理由相继离开了嗄尔涡。
木园德宏在抑郁中一生未婚(按照传统他这一系是每代单传一子的),他有两个妹妹和一个远房族弟木园文字。木园德宏的两个妹妹均外嫁到异地,只有族弟木园文字和他一起留在了七子村继续生活。木园德宏膝下无子,木园文字的后代也一直是人丁不旺,十世单传。木园德宏的晚年不是在七子村度过的,他在一个格桑花盛开的月圆之夜突然不辞而别离开了七子村,从此七子村的村民和木园文字的后人便再也没有见过他。相传木园德宏是受到了菩萨的惩罚坐化在种花国汉地一个不知名的小寺院中(也有一种民间传说认为元朝开国皇帝元世祖忽必烈的帝师八思八就是七子之“木之子”木园德宏)。
在生命弥留之际,“木之子”木园德宏做出了一个改变后世的惊人之举。他将他所掌握的异能(原力)一分为三,隔空传给了族弟木园文字和两个远嫁异乡的妹妹木园纯真和木园纯洁。
直到钟乳石石窟中的火炬点燃之后安平才仔细看了一下这位自称是“声之子”、蛮不讲理、说话快得像机关枪,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就骂得他灰头土脸的洛音的相貌打扮。只见她身材高挑、面容俊俏、-头乌黑的男人寸发。若不是那张光洁无瑕的脸上闪动着一对乌黑明亮的凤目以及她满头佩戴的小银铃,猛一看还以为她是一位相貌俊俏的帅哥。
洛音今年二十九岁,她出身于种花国东南沿海超级大都市中的富商世家。洛音是血统纯正的种花国汉族始祖轩辕黄帝之后,六千年来虽然祖先迭遭厄运,但她父亲这一脉隐名埋姓顽强地代代续传了下来。自轩辕黄帝至她的爷爷,她这一脉已经改过六十三次姓,换过九十三个故乡。传至洛音的爷爷,他们一家的姓又从宋改成了今天的唐。
洛音的俗世姓名叫唐婉音,洛音是她的艺名。他们家祖祖辈辈男士并无特别之处,但在她们一系的血缘关系中,姑姑和侄女之间却有着一种极其罕见的女女遗传基因。这种基因也叫心传或天传,即姑姑身上的特异功能在姑姑弥留之际会自然、莫名其妙地转移到侄女身上。
洛音的姑姑艺名叫汾音。因为她是在汾河边某一天突然开悟到某种天机的,那天过后洛音的姑姑唐鹂音便将自己的艺名改成了汾音。至于那一天唐鹂音到底在汾河突然悟到了什么,她一直也没有跟家里的任何人说。而家里的男人只是在看到唐鹂音的眼睛特别是听到了她突变的声音时,都仿佛是若有所悟。
“哦!看来我们家又出了一个奇女子。”
正在解开地上魔将穴道的安平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声之子”洛音。此时的“声之子”洛音也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她身上的绿色套头衫和腿上的杏黄灯笼裤正被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长筒马靴所映像,发出骄傲的光泽。土了吧唧的粗犷青年汉子安平有点自惭形秽地低下了头。
“声之子”洛音也如其姑姑汾音一样,是十年前的一天在种花国洛水边一个人观光游玩时突然觉得心灵之窗被打开的。那一日天光明媚,傍晚时一道太阳的金光铺在水中轻轻摇曳,十九岁、刚刚上大学二年级的唐婉音看着那条金光带不知不觉间就轻唱了起来,她的声音好像从来没有像那天傍晚那样美妙过。清脆悦耳的歌声和水面的万千金色碎片相互自然配合,当她唱到高音区时,那条金色光带中的碎金片也开始跟着她的节奏上下摇摆,而当她唱到低音区时,那摇曳的碎金片也随着她的节奏慢慢地荡漾,直至不动。
一曲终了,少女唐婉音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她抬起头看了一下四周,其时天已全黑,但几乎是所有目视中隐约的人和枝头鸟鹊,都在默默地看着她,陷入了她歌声中的喜怒哀乐之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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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声之子”洛音之后便迅速低下了头。眼前这个衣着华丽、气质雍容的女子是如此华贵,让他这个从小生活在清苦之中、四处颠簸的牧民之子第一次感到了自惭形秽。他五六岁时就是家里的得力帮手,因为母亲早逝,年迈的奶奶和粗糙的父亲也从没有娇惯过他。至于后来在他十岁时来了异姓双胞胎弟妹铁穆尔和卓玛,特别是父亲杨铁山娶了二婚后妈赵霞后,安平就更成了弟弟妹妹的保护伞。在安平的二十六岁生涯中,他从来都是保护和照顾别人,又何时被别人保护和照顾过?即使是他下山后遇到的那些女人,他也是只把她们当成了生理需要而从未正眼看过。
但今天他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看向这个只比他大了三岁的富贵女子,又第一次感到自惭形秽?安平感觉到自己的脸有点发烫,他一把拍醒了像只死狗一样的魔将。
被安平生擒的魔将是种花国魔教接引团副大总管、“雪山神鹰”英明的私家军七狼八虎之七狼之首、“啸天狼”原平。今天下午的那场决战在安平突入五百魔兵核心阵地后很快就结束了,那一刻成百上千的野熊、野牛、野猪和虎豹豺狼在“土之子”丹岩扬沙的掩护和“兽语者”达鲁巴的进攻号角声中越过烈火壕沟冲进了核心魔阵。最后的一百个魔兵和“东山虎”佟武、“南山虎”南关也瞬间被踩成肉饼或撕成了碎片。
八虎之首“中堂虎”钟堂和七狼之首“啸天狼”原平在兽群大军冲进魔阵一刻开始了竞相逃亡。他们凭借着高强的武功从迎面而来的兽群头上向外跃去,他们甩得掉兽群却甩不掉安平。
种花国魔教接引团副大总管、“雪山神鹰”英明的左膀右臂在逃亡的关键时刻开始了自相残杀。他们见安平紧紧追来料无法脱身,两个魔将便边逃边互施暗箭,均希望让对方挡住安平好自己逃生。
最后还是武功更高的“中堂虎”钟堂占了上风。他先是一招暗黑地之力“绊马桩”,接着一招暗黑风之力“送瘟神”,“啸天狼”原平便在“中堂虎”钟堂的两道暗黑地之力风之力的一绊一送中不由自主地向追上来的安平怀里飘来。
安平见张牙舞爪的“啸天狼”原平主动向自己飞来也没客气,他在三招两式中击败了惊慌失措的“啸天狼”原平,扭断了他的四肢后再用地上的树枝将他像粽子一样捆起来挂在树上。安平这样做当然是想抓个俘虏,这是他粗中有细的一面,但他这样做也耽误了两分钟时间,当安平将昏死过去的魔将七狼之首、“啸天狼”原平挂在树上并确认了一下不会被野兽马上吃掉后再回头找“中堂虎”钟堂时,那武艺高强的魔将已消失在远方。
安平站在原地打开自己的末那识(知彼识)静心感觉了一下,那魔将“中堂虎”钟堂已在五里开外,如果接着追需要耗去太多时间。
“狗日的。这次且饶你一次。”
于是安平便放弃了对“中堂虎”钟堂的追杀转身提着“啸天狼”原平回到了“雷之子”冬雷和众人身边。一路上,几乎他遇见的所有野兽都向他发出了咕咕嘎嘎的臣服膜拜声。
在鸟兽群中昂然走过、在所有人(除了“雷之子”冬雷外)、魔面前都不怯场的安平怎么会突然“害怕”比他大不了几岁、武功也不比他高的俊俏女子、“声之子”洛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