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武二郎都是十分有礼的,并没有半分失礼轻薄,是奴婢失礼,丢了永康公府的人,奴婢甘愿受罚。”
张出尘打量了司棋一会,然后又特意看了下她已经肿起的脚踝,年轻的婢女此时很慌乱,满脸通红,又极为羞怯,这在张出尘的眼里,便是一览无余,她相信她说的是实话,本来司棋就是她亲自挑选的家生婢,送到三娘身边陪伴服侍的,这样的丫头知根知底,不可能也不敢对她说谎。
她轻轻一笑,“好了,这只是点小意外,算不得什么,先回去好好休息。”
“这丫头!”
张出尘轻笑。
长孙氏则道:“那丫头满面春光,我看她尽为武二郎说话,倒是春心动了的模样,也是,这丫头今年得有十五六了吧,这年纪也确实该到适配年纪了,那武二郎虽说出身一般,但这模样倒确实挺不错,难怪这小丫头一见便春心动,不如干脆把这丫头送给武二郎。”
张出尘听了这话望向李三娘,“我原本还说以后把司棋安排到二郎房里伺候的,也算知根知底,可二郎这孩子整天就喜欢习武练剑,不喜文学却喜任侠,就好结朋交友,整天不着家,对这事是一点不上心。”
“三娘你问问司棋,看她愿不愿跟武二郎,若是愿意,我来出面跟武二郎说,这也算是成就一桩好事。司棋这丫头虽是家生婢子,但打小就跟着你,也是忠心耿耿勤勤恳恳,如今也到适婚年纪,总不能一直拖着,武二郎我看也不错,虽然现在只是朱衣吏,但仅凭这几面印象,这小郎不仅有手好医术,而且为人处事也都很不错,将来定是一番成就的。”
“只要她愿意,我便去信让你叔爷手书放免还良文书,再让大郎连署,到衙门申牒除附。”
唐代的婢女地位卑贱,律比畜产,只算私人财产,不算人。不仅良贱不婚,婢女不能给良人做妻,做妾也是不行的,良人以婢为妾者,徒一年半。婢女甚至不许养良人子,但主家可以放免,只是放免为良后也只能为妾,而不能为妻。
张出尘打算好人做到底,不仅把司棋送给武怀玉,甚至要让家长李靖写放免文书,放免司棋为良人,一步到位,从奴婢到良人,都不是先放免为客女。这样司棋跟了武怀玉,可以做妾,而不是仍只能为奴婢。
到武家做妾,起码也是良人,而不是武家的财产。
李三娘子倒是没料到张氏会提出把司棋送给武怀玉,甚至给她直接放免为良。
奴婢放免为良这事比较麻烦,就算司棋是李家私有财产,但女人是没资格处置的,必须得家长李靖亲自手书,还得长子李德誉连署,送衙门申牒附符才行。
如果放免为良,就能去做妾,地位有保障。可惜一日为婢,就算放免为良,终身也不得为妻只能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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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豪门大户里的家生婢女,或买来的婢女,一般也就两个出路,或是配婚给自家的奴仆部曲,或是被主人放免收为妾侍,当然也有可能随时被赠人,或是不听话的转卖的也有可能。
相比之下,当然是能放免做妾最好。司棋年轻长的还漂亮,特别是从小跟着三娘子,也跟着读过书,也学过琴棋书画,甚至还会骑射击剑,若不是投胎出身不好,那也是非常不错的。
司棋若给武二郎做妾,确实算是个恩赏。
李三娘虽然心中有些不舍,可也知道这是早晚的事,除非她嫁人的时候,把司棋也带着陪嫁,做通房丫头或到时直接放免为良再提为丈夫的侍妾。
张氏看着厢房里的这些药,“武二郎这药方,在战场上可是值一条命,如今阿郎驻守萧关与突厥大战,五郎六郎也要带着族中子弟上前线,三娘的父兄还困在会宁关等药,这些药太珍贵了,司棋这桩事若能成,既是给司棋这丫头寻个好归宿,也是感谢武二郎的人情。”
况且那么有本事的年轻人,送个丫头若能拉拢亲近,也是非常值得的。
李三娘听到这也只好点头,她也希望身边人以后幸福,这武二郎她觉得人品不是不错的,也算一表人才。
“那我去问司棋。”
长孙氏不以为意,“还问啥,刚才那丫头那满脸桃花的模样,早就春心动了,岂有不愿意之理,丫头给品子做妾也不委屈他,再说武二郎有这本事,早晚也是能出人头地的,至于说武二郎,白送他一个这么好的丫头做妾,他难道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咱永康县公府什么人家,能攀上咱们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张出尘心思玲珑,这般安排自有深意,一来司棋刚才虽说是意外但弄出那出来,确实有失永康公府的礼貌,直接把司棋送给怀玉也是赔礼,当然这样做更重要的是她觉得武二郎值得送个婢女。
武二郎本事了得,且还是武士彟的侄子,自己丈夫北上抗击突厥前,就是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如今武士彟正是接替他的职务,对于那些豪门勋贵来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