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处烽火,都代表着一处山隘正受突厥人的夜袭进攻。
每次仅一缕烽火,其实不是求援,而是代表安全,一切尽在掌握,除非燃起三道烽火,这才表示危险,需求增援,如果是五烽齐升,那就意味着此处隘口已经失守。
在这寒冷的夜里,三十余里的飞狐岭山,用烽火传递信号是最快捷有效的,能够让武怀玉坐镇在獾儿嘴,也能第一时间掌握全局。
激烈的夜战开始了。
宇文成都骑上马回去复命,安禄山也回到了帐中。
队头和执旗几人正在重新披甲。
虽没有命令,但既然号角响起烽火点燃,就应当随时备战。
枕戈待旦。
大家相互帮忙穿好铠甲,然后又检查了盾矛弓矢等,最后还拿出砥砺磨刀,做完这一切,队头收拾好,然后躺到了狗皮褥子上,
“睡吧,养精蓄锐,”
安禄山知晓这是老兵的经验,随时积蓄好体力,于是也跟着躺下。
穿着铁甲躺着,其实很不舒服,但再不舒服,起码这也是在帐中,没有刀子般刮脸的朔风,甚至也没有漫天箭雨和四下来的刀枪。
闭上眼睛,
仍睡不着。
安禄山脑子里便一遍遍的回放白天的战斗经历,
旁边传来魁梧队头的鼾声,然后铁塔般巨汉旗手的,连那个精瘦的队副也打起了鼾,这些家伙还真是厉害,说睡就睡着了。
獾儿嘴北山口。
这里夜战再酣,颉利这次改变了战术,不仅对诸隘口同时展开进攻,而且这次对主战场獾儿嘴,也是加派人马,以两千普通突厥兵在前,然后配一千最精锐的突厥兵,一次三千人,而且后面也是加派弓箭手掩护,甚至这三千人后面,又是一个三千人,几乎没有间断。
他试图趁夜色,加大兵力,一举突破。
三千步的獾儿嘴山,白天武怀玉有意缓缓后退,让出了八百步,这给了颉利赌下去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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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再努力一把,就能击溃唐军,拿下山头。
夜色下。
双方箭矢乱飞,摸黑混战,对于攻防双方来说,这样的战斗都显得很难,伤亡也更大。
但没有谁会放弃。
武怀玉全身披甲,坐镇山头,身后依然是那面清夷军旗。
山风呼啸,点点火光,看不清交战双方,但听厮杀声也知道很激烈。
突厥人只有一个目标,不断往山上攻,一直攻到山顶为止,而唐军也只有一个目标,守住阵地,来人就砍,见人就刺。
突厥人的攻势很猛烈,但唐军也是早有准备,每过半个时辰,便有新的部队上前接替防线,甚至还能在攻势的间隙,缓缓后移。
一个时辰,大约后撤百步。
柜马尖桩铁蒺藜,还有后方的弓弩手,都在不断的消耗着突厥人。
这些幽州将士们并没有让武怀玉失望,这场夜战没有成为乱战,依然是乱中有序,唐军始终掌握着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