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兵部衙门,公事房内,今日颇为热闹,众官员都在为一人送行,连陈新甲也亲自出面替他备好了车马。
此人正是原兵部左侍郎吴牲,万历四十一年进士,为人刚正不阿,天启年间,身为御使的他多次出面弹劾阉党以致罢官回籍。
崇祯年间得以复启,先后巡按河南、陕西,还担任过山西巡抚,此时的他刚刚被崇祯任命为东阁大学士,入阁为相,升次辅。
只是此时的大明早已风雨飘摇,动荡不安,呈牲虽入部拜相但脸上却无太多喜色。
“尚书大人,请留步,就送到这吧!”衙门口,吴牲朝陈新甲微微恭身劝他止步。
陈新甲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即使是夏天,他们这些官员依然要穿着里衫外罩官袍,确实很热。
“吴阁老今次入阁,当一心为陛下分忧,为朝廷效力呀!”陈新甲顺势停步,拱手朝呈牲一揖。
身为举人,却能官至兵部尚书,陈新甲的能力没得说,但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个位子太过烫屁股了,没人愿意做。
即使去年襄王福王被李自成所杀,今年松锦之战又大败,他仍能稳坐于尚书之位,如今李自成又一次陈兵开封城下,更没人愿意来趟这淌浑水!
此时他紧紧捏了捏衣袖中的一封长信。
“阁老……”就在吴牲抬步要走之时,陈新甲突然叫住了他。
“尚书大人还有事?”
“本兵确有一事想问问阁老之意……”
呈牲不说话,望着他,意思就是:你说说看。
“假若,我是说假若,辽东那边有和谈之意,我们该如何回应?”陈新甲鼓足勇气开口问道。
“和谈?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他皇太极若真心想和谈,怕辽东早已平定!松锦一战建奴元气大伤,归化城下,又损兵折将,鞑清撮尔小国,如何吃得消?就算他们想和谈,也定是缓兵之计,不足为信!”吴牲之言振聋发聩,陈新甲只觉脸上一阵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