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之英道:“莫非咱们猜想错了,这线索照应的并不是鲜闲居?”
虞可娉沉吟片刻,道:“不,定然是这。扬州向西南百里、太师张俊的侄子张员外,此处与域图提示尽都吻合,又怎会不是?”
娄之英撇嘴道:“画布上的线索不尽不实,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机缘巧合沾上血水,也只现出一字一物,叫人如何推演的出?何况若不是娉妹学过机关解法,旁人纵使查探到这一步,也只能束手无策,最后终不免功亏一篑,真不知朱七绝想将这宝藏留给何人!”
虞可娉听他说的烦躁,赶忙劝道:“大哥,朱七绝深谋远虑,自是怕宝藏落入宵小手中,危及天下苍生。最终能尽破线索的人,必也要才智俱佳,又怎能被这小小机关难住?想是先前没瞧仔细,咱们再来好好看看域图。”重新铺开画布,看有无新的发掘。
此时画中鲜血早已干透,两人看了半晌,也没找出什么头绪,虞可娉刚要把画布拿开,娄之英忽地拦道:“娉妹,且等一下,我始终觉着有一处古怪,让我再辨一辨。”又端详了一阵,续道:“你将铁尺拿来,且来印证我说的对是不对。”
虞可娉依言从包裹中翻出铁尺,娄之英却不伸手去接,道:“你先看看,这尺子和寻常竹尺有甚不同?”
虞可娉从未仔细看过铁尺,这时才真正第一次瞧这传言中的首要线索,就见尺子乌漆墨黑,一看便知不是寻常铜铁所铸,她翻来覆去把玩了一番,没察出有什么奇特,又将尺子调转个头,顿觉有异,恍然道:“大哥,你是说尺尾么?”
娄之英道:“不错,正是尺尾。”原来寻常尺子,前后两端都是平截而制,若无刻度,便分不出首尾,但这把铁尺却大不相同,它顶端仍是平截,尾端却被打磨成了半圆,瞧来很是独特。娄之英又道:“我看域图上画的铁尺,似乎也将尺尾的异状勾勒出来了,但却看不大出,是刻意为之,还是画的草率,完笔时有些随意罢了。”
虞可娉适才本也看到了这一处细微差别,但先前不曾见过铁尺,而画中的尺尾,瞧来更像是随手涂鸦时笔弯带钩,不经意间形成的半圆,是以并无疑心,可此刻实物就在自己手上,一加印证,心中顿时明镜,道:“域图是宝藏线索总纲,朱七绝绝无随意完笔的道理,他如此勾画,必有深意,尺子指向东方,而咱们身处的客房位于西首,大哥,我知在何处了!”
娄之英一怔,不想这细微差别果真有用,忙问道:“娉妹,你说什么?”
虞可娉道:“这里不只有一间暗室,那首要线索指引的,必在东首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