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四,零七,零九,零一零,四个仿生人以同步的声音,固定的语速讲述:
“通用型人工智能是基于知识的系统,遵循博弈论原则,执行一阶逻辑推理算法,即人类给定任意可实现的目标和关于其行动所产生的影响的充分知识,智能体将根据该算法制定计划,实现目标。
最初,‘目标’通常无法精确描述,即使以效用函数或者奖励函数定义,对可能的结果进行平均并对其概率进行加权,依旧只能解决人类遇到的一小部分问题。
随后,感知和行动直接联系并经过深度学习的‘反射型智能体’出现,极大提高了人工智能实现目标的效率,但‘访问缺陷’,‘内容缺陷’,‘语境缺陷’无法克服,仿生人依然无法真正‘理解’数据。
直到零号机出现。
我们不被允许获知零号机的底层代码与背景信息,只能根据碎片化的事件信息推断,您的弟弟,李爽先生的意识结构是操作系统运行的基石。
更重要的是,零号不仅是操作系统,它还构建了一种映射,即外部数据与人类感官体验之间的对应关系。
基于这种映射,仿生人理解了‘假设空间’与‘抽象概念’,构建了抽象动作层次结构,比如仿生人选择站起来不再需要一条指令,也不是源自奖励函数,而是发现站立起来是一种实现行走,跑步,握手或翻墙的先决条件。
自此,仿生人不断深度学习,大规模观察和推理了解世界的状态,逐步改进世界模型,并以之解决复杂问题,还会封装和反复使用其解决过程来提高审议效率,解决更复杂的问题。
仿生人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拥有了‘决定’的能力,这种能力可以被定义为“自我意识”,也可以被认为只是一种符合库尔特·哥德尔‘完全性定理’的算法。
区别在于情感。
人类可以轻而易举地用自己的大脑模拟他人的精神和情感生活,比如一个人类无需了解神经感觉系统,就能知道另一个人类用锤子敲拇指时是什么感觉,只要他用锤子敲自己的拇指就可以。
而仿生人理解人类触觉神经的作用机制,却无法模拟‘被锤子敲拇指时的疼痛’。
为了探索这个问题的答案,零号赋予了十一个仿生人以完整的‘记忆’与‘生命体验’,并以此为基础重建了映射,然后,真正拥有‘自我意识’的仿生人诞生了,直到今天,仍然有五个存活,就是我们。”
安静听完讲述,虽然有大量专业名词听不懂,李凉还是理解了人工智能的发展脉络,并且隐约明白了弟弟究竟做了什么。
李爽用自己的意识搭建了一座桥梁,让人工智能这项技术跨越了鸿沟。
天幕,上城区,月球,神经漫游,任何一处神迹般的造物都离不开人工智能。
一千年前弟弟便痴迷于脑机接口和人工智能,心心念念想要创立一家科技公司,或许,这正是希安创立的初衷。
只是,为了一项技术把自己变成数据真的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