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衮阿蛮!这三年来,你已经是第四十八次来跪着了,你再不走,别怪我不念少时情谊,命人把你扔海里去!”
一个皮肤黝黑的苗家壮汉,身形约七尺有余,眉眼深邃,头上插着鸟类的长羽,裸露着半个肩膀,腰间别着一把武器射弩,他双腿八字型,威武赫赫,立在弱小阿蛮的面前,他呵斥着让她快走,这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
阿蛮一大清早又来苗家大祭司所住的吊脚楼前,跪着了,她苦苦哀求,求大祭司以苗家蛊算之术,算桑楚在魔岛海渊是死是活,这三年来,她每个月都来跪求,可每次来,都会被这里看守的人赶走。
阿蛮仰头不甘道,“荻安,你和桑楚君一同长大,你就不想知道他是生是死吗?”
此话她已经说了数百次,她双眸炙城的看着荻安,荻安转脸而去,不敢看阿蛮的眼睛。
荻安是看着阿蛮和桑楚一同长大的人,他年长阿蛮和桑楚几岁,他家与阿蛮家一样,在莆仙镇上大部分都是靠海打渔为生。
三年前,原本他也是被苗家长老乌黎,选中去魔岛海渊送贡品的一员,可是那日开海大典上,荻安的母亲病逝,为此他未能与桑楚一同出海。
后来荻安也以为桑楚已经死了,他也难过了几个月,后来他被选为苗家护卫,看护苗寨,见到了那些陆续回来送贡品的十四个人,他渐渐知道长老乌黎的计划,他才明白桑楚还活着,只是恐怕这一生都回不来了,他未告诉阿蛮真相,在他心中,还不如让阿蛮认定桑楚死了,这样才能好好活下去。
可是荻安低估了阿蛮对桑楚的爱,这三年来,阿蛮风雨无阻,每月都来这吊脚楼下跪求大祭祀,每每此番场景,他都无可奈何。
吊脚楼内传乌黎的一声凌厉,“外面谁在吵吵,干扰大祭司修行,荻安,乌缅,把人带出去!”
乌缅走出木门,一番小人神色,身形约莫不足七尺,瘦小精干的模样,也裸露着半个肩膀,腰间别着一把柴刀,他不耐烦的神情,看着阿蛮跪在地上,怒道,“又是你这个女的,快滚,桑楚已经死了,别再来问了!”
他走到阿蛮的面前,恐吓一番。
可是不屈的阿蛮抬眼怒道,“天神在上,长生树告诉我,我的桑楚君还活着,而你们敢用蛊算术吗!大祭祀,三年了,其他人都活的好好的,为何我的桑楚君生不见人,死不见身,你们告诉阿蛮!究竟什么才是真的?”
乌缅一脚狠狠踹在阿蛮的身上,她被这一踹倒地趴在地上,头上的银饰凤尾倾斜了。
“疯婆子,你看看你现在这丑了吧唧的样子,就算那桑楚回来了,他也不会娶你!”
阿蛮趴在地上,带着恨意,恶狠狠的手指扣进泥土里,她听到乌缅的这番恶言,她猛地爬起身,双手内紧握着一把泥土,撒了乌缅一脸,“你们都是坏人,你们姓乌的没一个好人,长老也是,一定是你们害死了桑楚!”
乌缅被阿蛮双手里的泥土撒了一脸,泥土还飞进了眼里,当场惨叫道,“啊啊啊啊!你这个疯婆子,我要把你扔东海里去,和你的死鬼丈夫团聚!”
话毕他揉着眼睛,扑向阿蛮。
一个结实的臂膀挡住了他的胳膊,是荻安,他道,“别叫了,再闹下去,你我都挨骂,让她走吧,反正每个月她都来闹一次,还是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