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死了…我还记得…母亲。她不是死了,而是成了…”到这里泥板的记叙就已经变得混乱起来。
“这儿的一切都是假的!当我想明白…晚了。弟弟掐我,喂饭。他们都是家畜…我在哪里…?”
………
菲妮克丝轻轻放下泥板,这些泥板记录的时间显然并不相同,可越到后面也就越混乱,甚至无法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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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之国的受骗者…原来王都也有吗?
泥板的主人带着母亲和弟弟寻找这片传闻中的理想乡,巴尔也的确兑现了承诺…可这终究是有代价的。
小魔导师忽得想起,小时候在王都郊外看见的鸡仔来。这些小动物被圈养在窝棚中,每天都有人喂食。
它们不需要主动觅食,也不需要烦恼生活…因为只要张张口就能获得美味的杂谷与麦麸,这与无忧之国里的人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农人们会十分珍惜这些小动物,有时候宁愿自己吃不饱也要去打草籽喂给它们,直到这些鸡仔长大变得肥美敦实。
享受是需要的代价,美梦同样如此…和最终被端上餐桌的鸡仔类似,无忧之国的人们也最终会变成梦境的一部分,成为巴尔的力量。
一切好像十分合理…可菲妮克丝又总有些难以接受。或许是这故事中的主角,从鸡仔变成了和自己相近的人类,才会有种难以自持的哀怨与同情?
女孩摇了摇头,却看见弗立维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帐篷门口。反抗者公会的首领正拄着法杖,似乎并不想打扰自己。
“这座帐篷的主人走丢有段时间了…”弗立维轻叹了口气,缓步走进帐篷,在这片梦境中,死亡还会复生,但如果彻底迷失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所以反抗者公会会用“走丢”来指代那些离去的战友。
“您,您还记得?”
“当然,公会里的每个人我都记得…记得他们怎么来,怎么走丢的。”弗立维的眼睑转动了下,脸上带着哀伤的表情。
“他是和母亲弟弟一起来到这儿的,巴尔治好了他母亲的病,当然只是在梦中…但却把她的灵魂送上了海伦小姐的餐桌。我是在一次爆破行动时捡到的他,那个小伙子还挺清醒,很有自制力,可惜…”
“他牺牲了吗…”菲妮克丝的声音很轻,女孩的目光重新落在泥板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符谈不上优美,可字里行间都是后悔与对母亲弟弟的想念。
“嗯…他作战很勇猛,一直相信只要从这场梦境里醒来,就能重新看到母亲和弟弟…因为这里是一场梦嘛。可在第四次死亡后,他就走丢了…你看到的那些石板,是他闲下来的时候画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菲妮克丝的情绪低落,似乎能想到泥板主人在被反抗者公会收留后,拼命向巴尔发动袭击的样子。
因为是梦,所以一切都是假的…只要梦醒了就可以不作数重新来过吗?的确是很单纯的想法啊…
“类似的遭遇,这儿每个人都有…”弗立维捏紧了手中的法杖,“没多少时间了,小姑娘…我们准备出发了,一起来吧。”
菲妮克丝点点头,她想放下手中的泥板,可又怎么也松不开手…这厚实的一摞泥板,好像不仅是泥巴的重量,只让女孩感到手掌酸痛。
反抗者公会…他们还没有绝望!这儿的每一名战士都没有绝望。就算查理大人不在这里,自己也想帮助这群挣扎的可怜人。
给大家带来希望,这才是勇者的伙伴啊!
………
大量半人蝾螈已经被动员起来,他们有的已经不会说话,有的尚且还能含糊地表达意思,可所有人脸上都有着共同的坚决。
“和我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红头发的女孩抱着法杖,仍旧没从刚刚的共情中缓过神来,可整个地下基地却都好像得到了命令似得,兀自变得肃杀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