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找到你了。”
那人比我早一步开口。
不用仔细看,听声音便知是同班的覃达聪。他说“找到”,找我吗?我跟他不熟,为何特意来找我?是有人委托他?
“厉害、厉害。刚才我都看到了,还以为你们绝无生还的几率正打算往回走呢,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活着。哦,不,我嘴太笨了,应该说你们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覃达聪边说边跑过来。
快要靠近我们时,他刹停脚步,嫌弃地说道:
“哇靠,怎么这么臭,你们掉粪坑啦。”
本来不觉得,被他这么一说还真察觉到身上有股异味。
“那个……可以帮一下忙吗。子霏受伤了。”
把话说出去后,紧绷的某个东西立马断掉,我全身发软,跪在地上;心理防线也接近崩溃,眼泪将要出来。
“这是什么话,本来就是同学,互相帮忙很应该。交在我身上吧。”覃达聪说。
前一秒他还一副嫌弃的表情,下一秒他二话不说直接就把渔子霏背身上了,真是体贴。
“鱼子(渔子霏)受的什么伤?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她腹部有一道伤口,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划伤了。”
“人长得高,还以为很重呢,没想到这么轻。快走吧,杜大小姐在楼下等着呢。这边,我们往这边走。”
说着,覃达聪奔前头去了。
他说的“杜大小姐”不用想也知道是杜莱优。
一楼,综合楼对出的马路,一辆老式国产皮卡车停在路边。
杜莱优坐在驾驶位上,招着手对我们喊道:
“动作快点。”
“遵命,大小姐。”
覃达聪很自然地以回复命令的腔调回道。
除杜莱优外,皮卡车上还有另外两人,一人同在车厢内,是同班的吕美娟。她发型凌乱,衣服有撕扯痕迹,邋遢和肮脏程度快要赶上经历过生死的我;另一人在后面的车斗上站着,也是同班,叫李鸿明,公认的老好人。他见我们过来,连忙跳下车帮忙。
七手八脚地把渔子霏弄上车斗,气都还没来得及喘匀,就听附近传来锤击地面的声音,不是坚硬物件的硬碰硬,声音较为柔和,听得出锤击物的质量很大。
是它!
“喂喂喂,大小姐,刚才那东西又出现啦。”
“那东西”显然不是指别物,我称其为不明物,估计其他人会有另外的称呼。唯一不变的是,它曾与我和渔子霏缠斗过。
它刚才隐藏起来了,这会竟换了一个形态从楼体侧面绕行过来。它的这种形态有些像爬行动物,不过支撑腿要多一些,数了数,有多达六条触手撑起它的主体部分离开地面。它前进方向的那头延伸出了一个头状物,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耳朵,连嘴巴都没有,但根据地球的生物形态,我愿将其称作为头状物。
“咚、咚……”
它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前行,如果六条触手有手脚之分的话,它是在同手同脚地前进。万幸前进的速度不是很快,而目标毫无疑问是这辆皮卡车。它难道对我和渔子霏还不死心?
“后面的坐稳了。”
杜莱优高呼一声,随即发动车辆。
“杜莱优。”
我习惯叫她全名。
“嗯?”
“一切安好?”
“嗯。”
“可以先去小塘医院吗。渔子霏受伤了,要尽快治疗。”
杜莱优将手伸出窗外,摆了个“OK”的手势。
去往医院的路上不见一个人影,平常即便在凌晨时分也会有两三个人影在晃悠,要么是谈恋爱未归宿舍的人,要么是外出喝酒归来的人,形形色色。而如今偌大的校园里空空荡荡,心中不免顿生凄凉感。
大学城外的情况也不知道如何。王浩华带领着大部队走出大学城了吗,即使走出去,城外还是一片荒凉,要走好远才能到达有人烟的地方。大学城的地理位置就是如此偏僻,也因如此,土地资源不算紧张,所以在此地建造的大学校园一个比一个宽广。
学校一多,配套设施自然就会跟上,像医院、警局、消防局、饮食街等等,应时而生。更为特别的是,一个全市最先进的垃圾处理厂还与我们学校接壤,其中的征地趣闻可说半天之久。
在去往小塘医院的路上,我重新查看了渔子霏的伤势,她的呼吸和心跳还有,血也止住了,但意识还是不清醒,估计是流血过多导致晕厥。
虽然我重生在七年前,但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依旧很先进,把伤治好不成问题,只要及时治疗,她的伤势并不致命,关键在于怎么甩掉后面那紧跟着的不明物,还有就是人为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