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低头看向身上这件正随着我的奔跑而飘动的衣服——尽是明亮夺目的鲜红血印,估计这位外来人是误认为我受重伤了,因而才会放心大胆地追上来。
他是想把我也制成人体炸弹,还是说直接杀掉?说到底他的最终目是什么?
总之,按以上这些推论,我或许能放手一搏。但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放弃了,原因很简单,我无法确定是否所有推论都正确。即使都让我猜中,现在停下脚步与之一拼能获胜,我还是不会选择这个方案。
理由也很简单,打个比方,我要对付的不是人而是一条成年眼镜王蛇,我能敌得过吗?能,别说一条,只要毒液不是立即发作,即使来十条、二十条,我也能轻松夺取它们的性命。只是不久之后我也将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很多时候我们衡量敌不敌得过是建立在自身无伤的基础上,也就是说,但凡会受到一丁点伤害,我都不会选择放手一搏。因此未到最后关头,我还是抱有侥幸的心理。
“呼——呼——呼——”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
考虑到直线甩不掉后面那人,我决定使用些战术技巧,不跑直路了,拐进右手边的阶梯小路,打算利用地形优势一边防守一边逃跑。
这会儿,夜幕已经悄悄降临,周遭一片漆黑,我上台阶的时候有一脚没踏准,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人没什么事,就是大腿被什么硌了一下,这才想起裤兜里的那瓶农药。
用覃达聪的话说,我捡到装备了,不过这件装备不太好使啊。虽说只要往人的嘴里滴上几滴就会使其中毒身亡,但毒发得有个过程,而且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还有点久,不是上上之策。
利索地爬起来后,我沿楼梯继续往小山丘的顶峰跑去。大概过了几分钟,我回头撇了一眼,发现追来的还是只有一人,看来他的同伴要么是去了其他地方,要么由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
他的身份先不讨论,不明物与他又有无关系也先不管,当前最值得关注的事情是小塘医院被洗劫一事是否就是他所为。如果是他,他将药品放哪了?是让同伴带走了?如果不是他或他的同伴,那问题就大了,这意味着除他之外,校园里还存在另一批闯入者。
小主,
想到此,我不禁后背发凉,下意识地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人……竟也跌倒了!
从未设想过事情还能这般发展,喜出望外的情况让我精神头更足了,我打算把握住机会,大胆放手一搏。
我停下脚步,站在台阶边缘借着月色观测,发现山坡的坡度虽比较大,但下方有能充当缓冲物的草地,并且坡面上的植被非常茂盛,看不到有凸起的石头。
条件合适。
我没有多想,把心一横就直接从山坡的边缘往下滑去。一阵过山车般的体验后,轻松着落地面。左右观察一小会,考虑到饭堂的不可躲避性,果断放弃原先目标改抄小路前往C区女生宿舍。
没有人为制造的灯光海洋,夜晚的校园反而更通透,逐渐适应黑夜的眼睛也看得更广更远。与黑夜一同前来的还有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使周围平添出好几分阴森,怕的倒不是鬼而是突然冒出的人。
跑了数百米,准备从小路拐回大马路时,前方一个颜色比夜色还深的物件跳入眼帘,接近一看……
咦!?
是之前那个装有医疗物品的黑色背包。
我打开背包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还满满当当,估计是被甩下车了。看来杜莱优他们也不轻松。
我背上背包,迈着疲惫的步伐继续前进,大概过了半刻钟,终于到达C区女生宿舍的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