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男厕,钱建峰一边抽着烟一边烤着火,好不惬意的样子,一点即将要赴刑场的惶恐都没有。
地上一个平常用来装菜的方形不锈钢盆被当成了烤火盆,也不知道他哪找来的木头,火苗竟比二楼那火盆还大,把本就窄小的厕所照得明亮璀璨。仔细看,烤火盆里居然还烩着番薯。
之前打过他,见面多少有些尴尬,人是进去了,一时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钱建峰则大方许多,像没事人一样,见我来了,用木材把火盆里的番薯挑了出来,不顾是否烫手,硬是把番薯掰成了两半。
他把右手那一半递了过来,一面说:“昌明都没来看我,想不到你会来。”
这一说,我更不好意思了。接过番薯,说道:
“快到八点了,你……好像很轻松的样子,有什么想不开的,急着一心赴死。”
钱建峰轻笑两声。
“我又不是广莉和小霞那种玻璃心,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一心寻死。还有美好的未来等着我呢,还有幸福的生活要开启呢。”
“啊?”钱建峰受刺激疯了。他说的这些何处去寻觅。
“本来还想着带昌明他们一起去享福,毕竟是兄弟一场,唉,常言道患难见真情,落难见人心,一次试探就足以使我看透他们,我算是领悟了,与其众乐乐不如独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