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画栋,飞檐斗拱。九叠回廊,八正端方。外观那黄翡镶墙,朱砂刻壁,九重异色,富丽堂皇;内窥这名画糊垒,佳作抹垣,八方奇景,雍容华贵。名列临淮富贵楼,不愧江南美人乡。
粉香惑鼻,薄纱扰目,美人袅袅,佳人窈窈。瘦马坐下柔,婆姨榻上高。褪纽扣,解罗结,只见得那酥胸旁露白似银,玉腰侧走浑如雪。肘膊凝脂光,香肩立鸳鸯。软肚蒙红纱,隐显风流穴。背脊滑还洁,明通窈窕沟。莺啼婉转摧心神,狐笑妖艳毁形身。磨臀起伏吸髓管,柳腰曼扭挖骨刀。此中妙如何?千金散始得。
蚊蝇散又聚,瓢蠹去还来。食髓知味不肯忘,万贯家资也枉然。破寒屋下糟糠独守空房,坐我西床,等我东房。红纱帐里良人共赏群芳,卸你罗裙,脱我衣裳。楼内王侯公子喜欢唱,依窗抛洒千金汤;门外流民贱子悲叹息,沿街行乞拾土尝。到头来,换得个富不过三代尽落魄,贫来个九世无起色。
眼看着,甚荒唐!
……
天凤楼内,角落里的一张四人雅座,莫秦萧看着幽怨的魏无患,满脸笑容,喜不自胜。一脸平和的表面,是对坐的两人在桌下不断地对踢,谁也不落下风。脸上越是平静,脚下下手就越狠。
也就在这个时候,小白才正式见到了莫秦萧这神秘发小的真容,只见:
无匣亦无鞘,双剑映月明。自在市坊游,身有痞气影。墨剑流星落,悬胆正中垂。厉目含狡光,心中堪百计。粗缯麻布衣,难掩豪风情。年少狂若何?将评此君行!
第一感觉,就是流里流气的,有一种地痞流氓的气质。最开始他上下打量小白的目光,和那些进出花船青楼的男人一般无二。
只是当他知晓她是莫秦萧的朋友时,便再也没有用那种轻佻的目光看过她了。这让小白对他有了几分改观,但不多。
正所谓人生四大幸事,他乡遇故知便是其中之一。在临淮这个地方能遇到自己相散多年的童年玩伴,莫秦萧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下脚的力度越来越重,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
这样的方式却是看呆了小白。芥弥撑头笑着,反倒相当欣慰,也只有这样的莫秦萧,才是最真实的。
只是许久不见了……
莫秦萧闹够了,脚下一缴,将魏无患的双脚牢牢钳住,指着他说道:“小白,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亲亲好大儿,我发小,魏无患。叫他老魏就行。”
“你好……咱是小白。”
“小白好。***!姓莫的!你个不肖子!快给你爹松开!”
“门都没有!叫我爹,我再松。”
“孙子!”
话不过半句,两人又拌起嘴来。这种时候还是芥弥靠谱,来到两人身边,一人一拳,高效率解决了纠纷。
两人终于不再造次,秦萧借此机会给小白好好介绍了一下他这位发小,魏无患也同样概述了他这几年的经历。
他和莫秦萧一样是孤儿。四岁的时候父母死在了邪徒余孽与官兵的厮杀中,自己跟着同村的亲戚离开了名叫魏家村的故乡,开始四处逃荒的生活。随着乞讨逃荒的队伍来到青叶城,当时就和年龄相仿的莫秦萧相识了,那年他十岁,莫秦萧十一。
青叶城难得太平,难民就暂时在这里安定下来了,魏无患也和莫秦萧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这期间自然也认识了莫凡、常思等人。待了一年左右,听闻家乡太平了,就又跟着乞荒的队伍走了。那时魏无患十一,莫秦萧十二。
自那以后,两人就没见过了。现在算算,七年了。
之后的故事就是魏无患自己讲的了。魏家村在梁州,路上艰辛不言而喻。回去路上死了很多人,他们没有坚持到目的地,就在半路豫州停了下来,重新建立了个村子。
过了大概又过了一年的样子,有个散修路过,发现魏无患有资质,便收了他当唯一的徒弟。在他师父的帮助下,他们一村人最后得以顺利回到故乡。事了,魏无患也就跟着师父学艺去了。
“就这样?没了?”
“没了。”魏无患捧起一壶花茶,对着壶嘴嘬了两口,放下后又掐着手指数着:“后来的日子基本就是练功练剑,下山干活,偶尔空闲的时候还会去逛逛花楼喝喝花酒。除此以外就没什么了。你呢?”
招呼着伙计换了一壶茶,秦萧说道:“和你差不多吧。修炼练剑,偶然出门一趟,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年。老爹走了以后,守了三年。结束了,想到还有个遗愿,就想着帮他一完成了吧。这不,在路上遇到你了。”
魏无患沉默了一会儿,起身拍了拍莫秦萧的肩膀,没有多说些什么。秦萧也回应着拍了他两下,报以微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或许这样的情感表达是小白所不能理解的,只是好奇地两边打量,很识趣地没有插话。芥弥看着两个故作坚强的孩子,心中心疼,却也只能憋在心里。
茶喝了一壶又一壶,斟茶的伙计也从一开始的殷切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顶着伙计幽怨且鄙夷的目光,莫秦萧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小子怎么会来这里?怎么,豫州的花酒没喝够?跑来临淮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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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魏无患浅骂一句,四下看看,招呼着秦萧耳语道:“你还别说,临淮的姑娘就是水嫩,功夫也好。我本想只想尝一尝的,你猜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