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影,天际碎。那渺若尘埃的一拳,来到了安柔毒帝的触须之前。
“天下武夫知我名,无不乞求恩施。安柔毒帝,接某此拳,你敢不跪?”
四拳落,星辰合。天道惊醒,武道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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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有黑发老魔,拳大如斗,见武道轻颤,掩面自悼。西有枯肤老叟,身材魁梧,闻得傀琦之名,对空挥拳。有雀斑女子,缺腿残臂,心有所感,狂笑若癫。有龙首大妖,腾空万里,战意高扬,抱拳向远。
“恭迎武痴一拳!”
鸿蒙上下,凡能有感于武道者,无不俯身抱拳。再起身时,或泪如雨下,或大笑忘我,或战意高昂,或挥拳无言。
其中那位雀斑女子笑够了,再抬起头时早已泪流满面。这个每日以教人拳法为生的武师,每日被人笑话残疾的武师,迷失在灯红酒绿的繁华城市太久了,久到她都已经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练拳,久到她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
但现在,她想起来了。
抱拳向远,布满污垢老茧的拳头被晶莹如玉的柔光包裹,褪去了时间与颓丧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变得如婴儿般润滑柔软。女子单脚站立,不动如山。单拳向天,拳叩青天。一拳震太安,一笑寒九州。
“诗酒仙何在?”
“李之玉在此。”
有墨自地来,开出诗花朵朵,在朗朗颂诗声中,俊美男子白袍染墨,倚剑狂饮,披发左衽,狂放不羁。
“百年一战,可还记否?”
“佳人相邀,李某何惧?”
“太安宫廷,你我再战。”
“金銮之巅,一分高下。”
“今日定要分出,谁是陆仙之巅!”两人同声,声响不显,气势恢弘,一如猛虎归山,震慑群兽;一如蛟龙入海,任其遨游。
白衣驾墨剑,乞儿踏虚空,两人入皇宫,视禁军护卫为无物,冒天下之大忌晦,于金顶之上相隔百年再交锋。
剑拳相接,声碎如琉璃,不分伯仲。
龟山之上,傀琦一拳,败退毒帝。
星河触须断成两截,漫天星斗落如雨下。傀琦沐浴着晶莹光雨,又一次脱下了身上沾满仙血的黑纱。
“某不喜欢下雨。”
声落重披纱,只见血如泉涌。大妖安柔毒帝,于千万里之外,断肢受伤,弃女逃生。一如傀琦计算,第四拳击退妖仙,现在只剩最后一拳了。
蓝蓝毫无反抗地坠落回大地之上,看向星河败退的夜空,她的注意力不在那个狼狈退回虚空之外的母亲之上,她的目光已经被那个黑纱白肤的绝美女子所占据。
看着这个可望而不可触的背影,心中的钦羡驱使着她举起双手,想去触摸一下那个绝代风华的女子。可她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远到即使蓝蓝穷极一生,恐怕也只能望其项背。无力感带来的绝望,让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呐喊。
“天下女子,当如傀琦!”
“小丫头片子,你这个感慨的对象不对啊。”
苍老含笑的声音在蓝蓝耳边响起。她惊觉地想要抬起头,但现在连这个力量都没有了,只能毫无抵抗地躺在地上,任由这个陌生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地唠叨着。
“做女人怎么能学魁奇呢,她一个只知道练武的疯子,怎么会知道该怎么做女人?你崇拜她,还不如崇拜我这个老头子。至少我这个老头子成仙了,魁奇这娘们还没成过仙……”
“哦,不对,她成过仙,不过又跌落了。老朋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更小丑了!哈哈哈哈!”
“鸿蒙历史上唯一一个靠着拳脚功夫证道成仙的女子,偏偏为了证明武道之极,为了所谓的武不弱修的宏愿,自毁仙躯,发誓要以人躯再登仙,结果还没成功,就被时间给磨死了,真是小丑。哈哈哈哈!”
老人肆无忌惮地嘲笑着他口中的“魁奇”,蓝蓝早已听得咬牙切齿,妖兽慕强的本性早已让她将傀琦视作一生所求,她怎么能允许这个不知名的老头妄加评论。可现在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满腔怒火地听着老人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