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在,无论咱的过去是怎么样的,咱都不在乎。”
“因为,我……有你了。”
当你在的时候,我的眼中满是你,一切是你。当你不在的时候,我的眼中还是你,你是一切。
“小白……”
每一个都是她,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她。记忆的碎片融合交织,记忆的影像反反复复,记忆的画面转瞬即逝。
巧笑倩兮的姑娘在他周围,如昙素雅的姑娘无处不在,活泼明艳的姑娘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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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温度的姑娘在他怀里,不肯闭眼的姑娘在他眼前,凝视着他的姑娘近在咫尺。
他的姑娘,永远地睡着了。
对,睡着了。她只是睡着了……
海里来了客人,穿过了惹人眼目的舞台,穿过了层出不穷的戏剧,穿过了声繁影杂的话本,来到了他的面前。他抱着她,是她非她,在海的中央枯坐。直到那一抹影子将他遮蔽,他才缓缓看向了自己。
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尽是慈悲与无奈。他卑微恳求地望向祂,眼中尽是哀求与希冀。
“她没有死,对不对?”
“……”
祂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除了一声叹息。祂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做,除了一声叹息。
这也是一个答案。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
他动了,怀中的姑娘化作了泡沫,融入了海中,飞向了天空。他抬头想要伸手去抓,却再一次抓了个空。他弯腰想要去捞,如镜中花,如水中月,如沙中影,不过一场空。
“她死了。”祂在阐述一个事实,无情而真实的事实。
“没有!没有!她没有!”
反驳之后,唯有寂静。祂站在原地,不言不语,只是等待。他重新抱起那冰凉的姑娘,呢喃着,嗫嚅着,否定着。
“没有!她没有死!没有!她只是……只是、只是……”
沉默中,祂看着他。良久的宁静后,他抬起头,从未有过的卑微占据了他的全部,他看着祂,赔笑着,乞求着,祈祷着。只求祂能从指缝间流出一丝怜悯,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缕,只要有就好……
“救救她……”
“……”
碎裂的心再次有了跳动,希望的火在狂风中岌岌可危。他在哭,在乞求,他已准备献出自己的一切。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无能为力。”祂摇了摇头,语气平淡,事不关己。
他碎了,希望的火灭了,只有一个焦黑的灯芯在风中折腰。悲怒交织,却只能化作几声无力的沙哑从嗓子里爬出,声嘶力竭,弱不可闻。看着祂,看着那张无比冷漠的脸,他突然笑了。
笑了,泪水流淌着。比哭还难看。
“睡着了……睡着了……对!睡着了!我能找到她!我能叫醒她!我可以的!她在等我!她在等我!对!她在等我!”
一时思引绪,海皱风不起。
最后一丝光被他牢牢抓在手里,那是所有希望汇聚的地方,那是所有人的归途,那是所有人的终点。只要去那里,只要到了那里,只有那里……能找回她!
阴曹地府!
海再一次掀起惊涛骇浪,无数的她被浪潮吞没,化作洁白的泡沫向他奔涌。而他抱着唯一的小白,在中央岿然不动,在风暴中温柔地笑。
“小白,你先睡一会儿。等你睡够了,我就来了……”
垂首,吻额。起身,握剑。
黑海染血,漩涡咆哮,壁垒龟裂,杀意通天。
现在,在去阴曹地府之前,只有一个阻碍在前面等待着他。
无妨,杀了就是。
他仍旧抱着他的姑娘,怀抱着世上最珍贵的礼物,一遍又一遍地重温过去的美好。他缓缓起身,仅存的左手握住了那把剑,指向了在场唯一的敌人。
“龙樱!!!”
一腔悲愤化血意,不到黄泉不罢休!
从刚才开始,龙樱这个久经江湖的老修士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与惊讶之中,短短半个时辰内发生的一切,哪怕是她这颗千年的心脏也有点受不了。
先是小白一番说教让她被天道认可,获得了天道功德,六重金轮。然后是莫秦萧自残脱困,以筑基的修为斩出媲美元婴的剑技,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最后是一个拥有岁月之力的古剑又帮小白挣脱了束缚,眼睁睁看着她向自己冲来。
多方刺激之下,病急乱投医的她一时怒火冲心,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杀人,夺骨。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有被莫秦萧这个筑基拖延的恼怒,有被小白教训的愤恨,也有被天道威逼以及岁月侵蚀的逆反。
总之,事情已经做了,当她回过神来时,一切已经无法挽救了。可看着手中血淋淋的“仙胎骨”,心中升起的惊讶与困惑却比先前更甚。
惊的是,自己杀了一个受天道功德庇护的存在,居然没有遭受天罚,更没有被天道唾弃。这可不是赏罚分明的天道会做的事。
惑的是,此刻自己手中的“仙胎骨”,不仅没有仙力没有灵韵,就连该有的祥光宝泽都没有,在她手中就和寻常骨头没有一点区别,可怖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