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美景中的人浑然不觉,他们眼中习以为常的一切,在外人看来到底有多么骇人。
“……”
“……”
万丈青天之上,一朵白云始终悬停在那小小的营地上空。白云之中,落得座富丽堂皇的庙宇。而在庙内,嘉光通宝和正始通宝看着下方的一切,心中不约而同地生出一丝胆寒,看向前方那人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忌惮。
只见得有一黑瘦老人身披破烂袈裟,端坐在洁白莲花之中,形同槁木,瘦若枯枝。鸡爪般的手一边抓着一串乳白的念珠,随着口中的吟诵不断转动。另一边则挚着一个黄金宝瓶,正散发出阵阵耀眼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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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光通宝脸色平淡,笑道:“莲花喇嘛的手段真是骇人,只是不知这一手是出自喇嘛教呢,还是云游客?”
“这有何惊奇?不过些许肉畜罢了。这些人生来下贱,骨子都留着黑的血,若非老衲为他们灌顶洗礼,他们怕是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唉!也怪老衲太过慈悲,见不得生灵受苦。”
被唤作莲花的老喇嘛停下了吟诵,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一道缝,露出半个混浊的眼珠。他目光微转,扫过略显局促的两位通宝,眼中轻蔑,却温和笑道:“两位道友若始终如此忌惮,依老衲所见这合作一事恐怕不妥。”
面对莲花喇嘛的蔑视,嘉光也是坦然,直言道:“喇嘛见谅。如今我教团凋零,道纲不振,人丁衰亡,尊主仙陨,只留得我们几个残将孤勇苟延残喘。若不行得谨慎些,莫说是九州,就算是鸿蒙也难寻一处落脚之地。”
话未说完,正始拉了拉他的衣袖,传音道:“喂!嘉光你在干什么?我们是来谈判的,不是示弱求援的。你这是在引火烧身!”
谁知嘉光只是淡淡回道:“从我们决定和云游客合作开始,就已经投身火海了。要么焚烧致死,要么浴火重生,没有别的路可走。正始,你敢赌吗?”
“难道没有斡旋的余地了吗?就不能利用这个莲花落来寻找尊主的遗产吗?至少我们现在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尊主的遗产相比丰厚非凡,分给他一部分又如何?”
“可笑!正始,你怎么还抱有这种无聊幻想?你面对的是云游客,是这个世界最精通算计的一伙人!我们和他们的合作就是与虎谋皮,我们一开始就没有退路!”
说到至情处,嘉光扭过头狠狠剐了正始一眼,传音的声音也变得充满了怀疑:“你如此畏手畏脚,莫不是不想为尊主报仇?”
正始毫不犹豫地辩驳道:“当然不是!尊主对我恩重如山,我岂是那知恩不报的小人?只是如今教团式微,人丁凋零,信徒四散,孤立无援。若我们也死了,教团复兴就再也无望了。”
“人丁凋零?信徒四散?孤立无援?不见得吧?”
始终垂目打坐的莲花喇嘛突然微笑着插话道:“贪仙虽死,但教团依旧算得上势力庞大,怎么会落得个人丁凋零的下场?况且据老衲所知,除了二位外,应当还有一个贞丰通宝尚活人世。三个分神还支不起一个教团的摊子吗?”
“你怎么……”
莲花喇嘛虽然语气平淡,但暗藏的嘲讽韵味都快扑到两人脸上来了。正始刚要发作,却被嘉光一把按住。愤怒的话语卡在咽喉,化作不解的目光投向身边的这位同僚。
嘉光做了个“隐忍”的口型,随后扯出一抹微笑坦然道:“喇嘛果然消息灵通,贞丰通宝确实活着。只是她身份特殊,在尊主仙陨后,驻扎森罗的她将教团财产席卷而空,靠着族人的掩护回了部族,彻底与我们断了联系。”
“部族?她是妖?”莲花喇嘛的身子微微颤动,会面以来第一次改变了姿势,单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问道:“究竟是什么妖兽能有如此实力,敢卷走贪仙的宝藏还不怕遭到清算。老衲很好奇啊……”
“没什么大不了的。贞丰的族群是远古遗留的一支,得益于尊主垂怜,稀薄的先祖血脉被唤醒,得了一丝饕餮纯血。贞丰的根脚,不过一头餮羊罢了。”
“餮羊吗?”莲花喇嘛若有所思地念叨了两声,突然恍然大悟,浅笑道:“老衲还道为什么那远古凶兽的遗族肯来掺和西域这档子事,这其中尽是有这样的缘由。”
“说起来,老衲还得向这贞丰通宝道一声谢才是。若是没有你们挑起西域妖祸,老衲可没机会收集齐这一套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