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脉血液肆意生长,它们不断分岔,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就将少年结实的躯体勾勒完毕。
崭新的血肉紧随其后,慢慢覆盖白骨,血液像是庆祝他归来的烟花不断绽放于嫩肉之上。 四合院里的读书人
模糊不清的一声低语悠悠回荡于天地,这是吴究无法理解的古老语言,是晦涩难懂的音节。
他不知是自己无法理解,还是自己不够资格理解其真意。
天地间的一切生机都朝那个少年汇去,皆是因为从其嘴中吐露出的那句低语。
吴究在这一刻短暂理解到了何为天道——
所谓天道,即是强大者的语言,祂说如何,这天地便如何。
自己终其一生,不顾一切,即使触碰神秘无法理解之物也要追寻的天道,竟是上位者的简短语言,极其随意的一个念头。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少年朝自己走过来,其风干腐坏的肉身已经重新焕发无尽生机,灵魂之中流淌着汪洋般的灵蕴。
阿泠的一对异瞳变得金光璀璨,竖瞳之中,无数古老晦涩的符号在流动。
他朝着吴究缓缓踏步,每踏出一步,新生的嫩肉便渗出血液,侵染上青山宗粗糙的青石板路。
血液渗透进石板,将坚硬的石头融化为虚无,他就这样朝吴究踏空而行。
新生的嫩芽钻破土壤,冲破他脚下的大地绽放生机,尽管此时乃是晚秋,它们却不管不顾,对无上伟大的存在献上祝福。
稚嫩的新芽生机微弱,它们只想在神灵面前竭力表现自己,献出一切只为衬托祂的神威。
而祂赤裸的双足却没有踩在嫩芽之上,这不是慈悲,似乎只是祂不愿沾染凡尘的气息。
天地万物皆欢欣,连尸骸遍地的青山宗上,那些残破的躯体上也开始生出草木的枝丫,死去的肉身回归大地,成为其他生灵的养分,诡异的生机四处弥漫。
吴究再也无法支撑自己在这样的存在面前站立,随着阿泠的靠近,他终于跪倒在了地上。
他身上的猩红长袍化作飞灰,被无形的风吹向虚无,脸上的面具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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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化作了千万只细微的蠕虫,它们无力地坠向地面,落地之前的短暂瞬间,这些血色蠕虫就好像经历了千年万年,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迅速衰败,最终化作了粉末,与正在融化的青石板混作了一团,一同拥抱了毁灭。
他身后的诡异空间,原本已经止住了坍塌,那道被阿泠斩出的裂痕又快速扩大。
在诡异空间里挣扎的无数灵魂都沉浸下来,他们止住了哀嚎,沐浴在透过空间裂缝的光辉之下,静静等待来自神灵对自己的救赎。
伟大无上的压迫感越来越近,吴究再也直不起身子,只能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