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潜叹道:“奇怪得很,最近我总想起金先生的一句话,他说:做棋子的要想不被任人摆布,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得强大。”
程潜神色一正:“我们跟他不一样,我们都宣誓过效忠。”
王朝自嘲:“于是只能在囚笼里祈求生机。”
程潜看着昏迷的儿子:“我只祈求,虎子能好起来。”
金莲忽然插话:“虎子……或者好起来、或者死,不管哪种结局,都是他该受的。”
王朝埋怨道:“金莲……”
金莲一脸的冷冰冰:“我们不是愚民,不需要把希望建立在无谓的幻想上。”
程潜恼怒地低声咆哮:“那你说除了等,我们还能怎样?”
金莲不语,脸色白得像纸。
许久,程潜颓然地缓下声来:“我知道,你恨我没看清聂小雨的真面目,让龙虎村落到如今这个田地,我也很自责,我怨恨自己没能认真地体会你的感受,哪怕是相互间一点点的探讨,所以我更害怕虎子会……我很清楚,虎子要是没了,我俩也就完了……”
花家,花寡妇、花姨坐在桌边卷着毛线。
龙五在一边魂不守舍地念叨着:“赵正和海棠应该能突围吧?应该能的,他俩配合向来是天衣无缝。”
花寡妇停下手:“你车轱辘话念了一晚上,能消停会儿吗?”
“那你说,他们能突围吗?”龙五问。
花寡妇喃喃道:“不能突围又怎样?”
“那我们不就困死了?”龙五一脸的惊悸。
花寡妇淡然一笑:“如果注定要死,一家人死在一块儿也是福分。”
花姨忽然冷笑了一声:“如果有机会跑出去,你俩还能这么想吗?”
花寡妇看了她一眼:“怎么会问这个?”
花姨微眯双眼:“戒严部队来前的那晚,你们差点儿就甩下我私奔了,对不对?”
“你偷听?”花寡妇一脸惊愕。
“对啊,你可以跑掉去找陶将军,可你舍不得龙五。”花姨平静地说。
“娘,你有点儿过分了吧!”
花寡妇生气了。
花姨逼问着:“除了龙五你谁都舍得,对吗?”
花寡妇却回避话题:“我不想跟你说这些。”
花姨暴怒起身,大声质问:“我做了你六年的娘,要逃跑你不带上我!你多我这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