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道驾雾飞至一城上空,突然间,由下而上,一股极为浓郁的冤气冲天,伴随着强劲的气流袭来,周遭云雾纷纷被冲散,连同着二人脚下的云气皆受其影响,猛然下坠了三四余丈。
好在李敬道调动法力,及时将云气聚住,方才稳固下来。
他眉目一蹙,目光直朝着下方望去。
“冤气冲天,怕是冤情不小啊!”
李敬道略一沉吟,不再迟疑,降下云头,施了个障眼法,缓缓落至城池上空。
城乃县城,名曰“长宁”,因“地居川南最远地方,每有事而能长远安宁”而得名,隶属于叙州府。
目通之下,感召着那股冤气的来源之处,不多时,李敬道目光落在城北街道的一名老媪身上。
“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福贵又寿延,十八载来苦与血,错将豺狼当儿育。”
“老妇崔刘氏,愿以一生阴德相抵,上表雷公爷,一告子不孝,害父凌母性如畜,二告狗官恶,欺压良善不为人,三告城隍庸……”
那老妇人披头散发,伤痕累累,在街道上步步跪行,手中拿着表文欲焚,口中则不断向天祷告,引得不少路人驻足围观,指指点点。
“向天告状?”
李敬道乍见此幕,心底也是吃了一惊。
浑厚的冤气蔓延,聚成一道道气柱冲上云霄。
老媪一番禀告过后,此时吹燃手中的火折子,便要将表文焚烧,奈何忽然一股怪风陡起,竟是将火吹灭,并且无论她怎么折腾,火折子都无法再点燃。
“唉!崔家老娘这都被逼到什么地步了。”
“恨只恨那天杀的崔四郎,真个狼子野心,畜牲不如,当年要不是崔老爹夫妇好心收养,他早就饿死了,如今长成了,竟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终归不是亲生的啊!”
“不是亲生的又怎样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不比他那生而不养的爹妈强么,崔老爹那么老实的人,结果因为他,被讨债的给活活打死。”
“崔老娘一纸诉状告上县衙,可那狗官收了赌坊银子,不仅不管,甚至将崔老娘重责三十大板,下牢半个月,要我说,老天若真的有眼,就该活劈了他们……”
“嘘,别说了,这话要是传到知县大人耳中,你还要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