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将军!大公子!属下有要事求见!”
帅帐之外,突然想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并传来询问。
陶商抬头望去,只见一道身影单膝跪在帐篷之外,伴随着帐内的灯光,影影绰绰的将身体的痕迹投向帐内的幕布和沙地之中,在这已经漆黑的夜色下显得分外修长。
“有事进来说吧!”糜芳收起了在陶商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板起了面孔,拿出了三军统帅应有的气势和风度。
斥候迅速进入帐内,冲着两人分别施礼后,言简意赅:“属下一个时辰前探得北面五十里的邛山之中,潜藏了一支由北地南迁的兵马,约有万余人,其兵马动向目前不明。”
糜芳一听有万余兵马在附近,脸色一刹那变得有些苍白,双腿偷偷地打着摆子,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那股窝囊劲在一瞬间又开始蠢蠢欲动。
糜芳的些许变化自然逃不过陶商的眼睛,一段日子相处下来,他对这位好搭档已是了解的入骨三分。
“糜兄,是不是有一种打包袱收拾细软的冲动……”
糜芳下意识地回道:“大公子神机妙算。”
陶商微微一笑,道:“糜兄,淡定点……这还有别人呢。”
糜芳顿时一醒,回过点味来。
斜眼看了一下还跪在眼前的斥候,只得又强装出一副硬汉的样子,硬撑着问道:“汝可探得是何处州郡的兵马?”
那斥候虽然想笑,但面对主将也不敢造次,只能生生硬憋着。
“属下暗中查探,见那军马虽兵刃器械颇全,却并无州府军号纛旗,也无规整的甲胄,恐非州府兵马……但观其营盘驻扎颇有章法,并非普通流寇,因此……因此,属下怀疑……”
糜芳催道:“怀疑什么?”
“其为黄巾!”
糜芳闻言,面色忽红忽白,似是松了一口气,又似是沾染了些许忧愁,几度变了脸色,颇为惹人注目。
陶商见糜芳半晌不说话,轻咳了两声,咨询道:“糜兄,黄巾的兵马早就已经覆灭,若真是黄巾,也是昔日大战余下的残兵败将,应不值得害怕吧?”
糜芳长叹口气,先挥挥手让那斥候下去,卓其再去严加打探。
待斥候走后,糜芳方才跟陶商仔细叙说道:“大公子,黄巾贼众虽然在六年前被破,但其势如草原之火,屡次复燃,数年来不曾停歇,冀州、兖州、关中、扬州、青州,包括我徐州之地皆有黄巾贼为祸,且势力不小,几千众为祸者有、数万者亦有、十万者亦有……特别是黑山黄巾,甚至号称从者百万!不可小觑啊。”
陶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对于黄巾的认识又多了一个更深层次的了解。
这就是源于宗/教/性质的起义,虽然失败了,但影响却能够一直无穷无尽,宗/教/性/质的起义可怕的并不是它的战力和资源,而是思想上的引导能够导致长久不衰。
汉末时期,天灾人祸、大批农民四处流亡,饿殍遍野,而张角能够在这个特定的时期,一反儒家思想的固有化,而提出“人无贵贱,皆天之所生”“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等思想理论,可想而知这样的思想对于当时朝不保夕的底层人民来说,具有多大的影响。
不得不说,张角这人确实是标新立异,勇于创新!
这也就是即使张角身死之后,这些吃不饱饭的黄巾底层民众依旧活跃在各地的一个重要因素……
等等……吃不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