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无人的幽巷,安泉取下面具揣怀里,最后一笔账,终是要到手了,舞刀图又得一幅,现在手中已经得到八幅舞刀图,就差大越和大燕的了。
给舒袖公主拜年时,安泉提出想要皇宫中珍藏的一幅舞刀图,舒袖公主已经亲自帮他找去了,宫中书笺画卷所藏甚多,尤其是大越皇宫之中,更是藏了数千幅画卷,若想找到,可真得费些气力,但安泉知道,大越这幅舞刀图是肯定能到手。
而难就难在怎么能搞到大燕皇宫珍藏的最后一幅舞刀图。
安泉至今也搞不清楚,大财神以十年为期收集这十幅舞刀图是什么用意,但照目前情形来看,这些舞刀图俱出自皇宫,绝对应该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以大财神的智慧和手段,他绝不会无的放矢,做赔本的卖买。
难道非得十图凑齐不可吗,只有十图凑齐才能揭晓终极秘密?
安泉知道自己是上了有恨之人的贼船了,对于有恨之人来讲,银子只是个数字,要帐就是个大幌子,收集舞刀图,估计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壁虎似顺着客栈的外墙游到二楼的窗口,安泉一翻而入,关好窗,点起了烛,由于下午美美睡了一大觉,这也无丝毫困意了,展开舞刀图看着,亦是瞧不出这画间到底有什么玄虚。
布衣舞刀图,所谓一介布衣,就是一平凡百姓罢了,但见画中人目光谦卑,说是舞刀,却是举刀平推,无气势,无杀伤力,更多地像是只在被动防守。
但画功确实传神,真是栩栩如生,安泉左看右看,可画就是画,嘛也没,不一时就泄气了,卷了起来,藏在梁上,然后想着明天是不是去漫雪山庄一访。
安泉很想见到蓝乘风夫妇,但又莫名地有些怕见他们,他们真是俺的爹娘吗?东海上初见,那种奇异的感觉犹在,尤其是蓝夫人泪若走珠时,他的心间竟是隐隐生疼,她眸间的惊喜,绝不似作伪,下一刹那,安泉决定明日就去漫雪山庄拜访,是与不是,他都要去坦然面对。
今夜,同样失眠的还有蓝乘风,他坚信五行相克的至理,水灵之体的梁周绝不可能是他们的儿子,但他也很想见见这少年,也许他们的孩子早死了,而这个能让他们夫妇二人同时感到亲近的孩子,若能有幸收为义子,也是很不错的事情,绝对亦能解了虞无双的念子之痛。
身侧的虞无双已经熟睡了,但秀丽的眉宇之间,总有着蹙之不散的忧愁,令蓝乘风既是心痛又是无奈。
五行灵体,上天宠儿,上苍赐予他别人梦寐也得不到的灵体之身,却也让命运之手夺走了他最珍贵的一双儿女,如果可以,他宁愿只是位普通人,享受着夫妻耕种儿女绕膝的快乐,哪怕平凡,哪怕清贫。
冬天的清晨总是来的很晚,冬阳似乎也懒洋洋地躲在温暖的被窝中,久久不愿起来。
但赖床也不能总赖着,该工作时,还是得工作啊,于是冬阳慵懒地爬上东山,而瞬间逸出的晨曦却迫不及待地就去扯动安公子的眼帘。
安泉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缓缓坐直了身体,一看,天亮了。
昨晚已经想通了,所以心里无事,就睡着了,一会儿早膳后,就去漫雪山庄拜访蓝乘风夫妇,想来三十三宗还在监视他呢,这丑样看来看得继续扮着,到了漫雪山庄再易过来吧。
下得二楼,在一楼大厅中坐定,安泉方点了早饭,却见一位少女径直走入,身后不远跟着一位玄袍中年人,赫然竟是一位御刀高手,那少女明眸环顾,乍见到一脸丑样的安泉,顿眸光一亮,袅袅婷婷地就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