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人玉看了看路清鸣唇角讥诮的笑容,却是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梅堡与他梁周是死仇,不死不休。”
言罢,他扫了路清鸣一眼道:“梅堡从不养废人,一会自有人送你离堡。”言罢,折身便去。
路清鸣垂头而坐,他现在连走路的气力也无,也只能任人摆布。
不一时,有一梅堡中打杂的老头将路清鸣拖于一平板车上,拉了头黑驴过来,套好车辕,得儿得儿地赶了驴车出堡而去,挺尸着的路清鸣被来回颠簸,真是可谓潦倒至极。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里路,老头一拉缰绳,路清鸣一看,却是停在了一处土崖之畔,他心间一紧,大觉不妙,可以他现在的情况,无异于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老头跳下车辕,看着平板车上的路清鸣,倏而一笑,露出残缺的黄牙,这个笑,诡谲的令路清鸣心间发毛。
“路大公子,看来老天还是有眼的,让你落在了我的手里。”说着,他由袖中摸出了一把解腕尖刀,拔刀出鞘,薄薄锋刃映了头顶骄阳,却折射出骇人寒光。
“你与那索无命勾结,害死我那贤婿,后来竟又害死我那苦命的女儿,今天,就是你遭报应的时候。”老头在袖子上来回擦着刀,自语道。
路清鸣一听,顿想起了那个要用针扎瞎他眼睛的胖女人,庞然之妻庞大嫂,但这胖女人是梅人玉杀的呀,他当时可是被裂地刀宗的人按地死死的。
这老头原来竟是庞然的岳父,路清鸣觉得自己快冤枉死了,张了张嘴欲申辩,但这老头能相信吗?
现在他这般模样,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路清鸣心生死志,一切便都无所谓了,闭了眼,等着受死。
老头自庞然和他女儿死后,再无倚仗,平时他借了庞然的名头,欺负人惯了,这下,也是遭了报应,被人毒打的在仰岳城中也待不下去了,后来鬼使神差,饿倒在梅堡附近,被堡中人救了,然后就留于梅堡干些粗脏之活,那柴房正是他的“管辖”范围,于是乎,路清鸣就落在了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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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打算是将路清鸣捅个透心凉,然后扔到土崖之下,夜晚,这里常有狼群出没,估计尸体就被野狼分食了。
这老头以前坏是坏,但捅人之事还真没干过,虽然对路清鸣是恨之入骨,但真个要下手了,手哆嗦的却是捅不下。
捅不下手,老头扔了刀,就把路清鸣由车上拖了下来,拖到了崖头之上,心里就权当是推一块石头,就将路清鸣给推了下去,反正这个废人路都走不了,跌下崖头摔个半死,野兽觅来,死的只会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