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埃及,阳光如一把锋利的刀,无情地割裂着空气,把大地烤得热浪滚滚。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蓝的发白。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抛在了烈日的暴晒之下。
病房那不大的窗户外,为数不多的棕榈树焉焉地低垂着,叶片上面沾满了灰尘。
不过,隔着一张玻璃,病房内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热意,气温舒适的像是初夏的霍格沃茨。
比尔正站在窗前,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落在他的身上。
欧文看见,他抽出魔杖,挥动后,病床上的病人,受伤的手腕缓慢的漂浮起来。
嗯——谨慎的解咒步骤,在古代遗迹里,切记能施法的情况就不要用手直接触摸,因为你不知道那里就隐藏着诅咒、机关和毒药。
病人的手抬起后,欧文才注意到了。
他在病床的另一边,如今,他的身高还抵不过病床高,自然看不到另一边的景象。
想到这里,欧文不由的抬起头,瞪了眼那个银粉色头发的诈骗犯。
随后才把视线转移到了那只受伤的手臂上。
病床上的这位倒霉蛋,似乎是被恶兆们的硬角剐蹭到了小臂,留下了一道大约一英寸长的伤口。
伤口如今呈现出令人反胃的银灰色,溃烂的肌肤,像是龟裂的大地渗出恶心的黄色粘稠物,除此之外,一英寸左右的伤口两边还长出了银黑色的肉芽,像是牙齿,像是肉瘤,像是硬角的萌芽状。高低起伏从伤口一直向胳膊的其他地方蔓延。
想来,等肉芽遍布他全身时,这位巫师也就被转化成为新的恶兆之子了。
不过,眼前的这位,应该还处于发病的前期,所有腐烂的痕迹只有手臂,其他部位倒还正常。
但他本人已经陷入了昏迷,并且在发着高烧。
刚刚,欧文用手摸了摸病床,是刺骨寒冷。
医院里的巫医正在用物理降温的方式保住他的小命。
看来,她们应该是已经使用过治疗发烧的魔药了,很显然不起作用就是了。
没想到巫师有一天也会使用如此原始的手段给人的身体降温。
想来这位大哥的体温应该超过40摄氏度了吧。
欧文这么想着。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免疫系统正在嘎嘎乱杀,就是作为尸横遍野的身体本身,肯定是撑不住,这把高端局,要不了多久就会崩溃,接着异变的力量就会长驱直入犹如无人之地。
“有点像是炎症.”
不知什么时候,欧文已经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羊皮纸和羽毛笔,开始记录眼前病患身体上发生的一切了。
发热,当身体受到外物刺激感染,免疫系统会释放出大量白细胞对抗感染,造成体温升高。
红肿,男人的手臂局部尤其是关节处明显出现组织肿胀。
疼痛,虽然昏迷,但脸部一直在变形扭曲,应该是在忍受疼痛,应该是局部组织肿胀压迫神经导致。
活动受限,感染者的手指和手臂关节明显出现不正常的弯曲,应该是关节僵硬或者肌肉肿胀导致的,可判断他必定活动受限。
很明显的全身炎症表现。
欧文唰唰的羊皮纸上记录着什么,这么说来,这种异变应该是作用肉体,而非什么玄之又玄的灵魂,与他在艾奥尼亚的广场上看的献祭仪式不同。
那个献祭仪式明显是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外神,接着外神反哺肉体,将其改造成为恶兆。
也不是作用于灵魂上的。
嗯——这样好啊,是个好消息,比起虚无缥缈的灵魂,肉体巫师的研究还是很深的。
“如果把他整个胳膊切下来会怎么样?”突然他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在麻瓜世界,大面积的感染,就只能选择截肢了,这是很正确的选择,毕竟保命要紧。
“没有用。”虽然问话的是个长相呆萌的四五岁小孩子,虽然这地方并不是这个年纪的小巫师能进来的,但显然,这位熬夜不知道多少天的女治疗师已经没有精力管其他的事情了,“诅咒从感染的那一刻就遍布全身,只不过伤口处尤为明显,就算我们截断他的手臂,要不了多少天,那些肉芽就会重新从截断口长出来。”
她这话并不是给欧文说的。
而是在给比尔。
“这样啊!”虽然欧文已经猜到大概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但是问一下又不会死,万一呢。
另一边,比尔已经开始尝试起了解咒。
他的魔杖尖端悬停于手臂的伤口的上空,念动咒语。
不得不说,比尔不愧是霍格沃茨的优秀毕业生。
在解咒方面,除了学校教授的那些,几年来的工作也让他积累了大量的经验,恐怕在解咒方面,他的知识储备已经超过了一些教授们。
而且不只是魔咒。
就在刚刚欧文便看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魔法玩意,一个诅咒娃娃。
说真的,欧文还是第一次见到那种东西,在麻瓜魔幻中,巫师最常使用的邪恶道具——巫毒娃娃。
一个能用来控制其他人,伤害其他人的邪恶道具。
在这里,却被比尔用来解咒。
他似乎是想用手上的娃娃替代人体,将诅咒转移到娃娃身上。
不得不说,这样的魔法,欧文并没有见识过。
这应该是源自非洲的本土魔法之一,在欧洲,这样的道具前所未见。
不过在娃娃忽然冒出土黄色的火,燃起来后,他算是彻底失败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放弃,而是重新开始令欧文眼花缭乱的尝试其他办法。
这时候,欧文才发现,原来解咒员的工作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不断的尝试施展各种各样的解除诅咒魔法。
而是通过算数占卜,根据诅咒的所表现出的特性,一点点的运算,嵌套入他们的制作的如尼文魔法,整个过程更像是对着复杂的锁芯,制作钥匙。
充满着精细的、严谨的、学术性质的奇妙乐趣。
这么看来,这份工作真是适合格兰杰小姐。
因为她在算数占卜上颇有造诣。
而欧文——他根本就没有选修那门课。
欧文看了一会,就没什么兴致了,太枯燥了,就是不断的验算,然后修正自己的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