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子?”
虽已知晓来龙去脉,但表面功夫该做还是做,玉皇沉吟一声,并未立即裁夺,只看各班臣属,问道:“此子何处修行,何方得道,搅得海境,乱得幽冥,这般神通?”
“回禀陛下!”
话音方落,便见南极大帝一列,寿星宫主班中步出:“此人乃是游方修士,千年前现于南瞻,立下万寿山五庄观一脉,神通广大,非同凡响,但却不知出身何处,师承何方。”
“哦?”
玉皇眼眉一挑,再看众人:“既是如此,哪部遣将,下界收伏?”
“陛下容奏!”
话音方落,又见寿星宫主出声,奏表言道。
“这镇元子,虽是游方之人,但也为有道真修,千年前立下万寿山五庄观一脉道统后,便在南瞻斩除妖魔,清正乾坤,更开丹元之会,广法交流,传道授业……”
“时至今日,南瞻之中,正道之士无不为他知交好友,甚至义结金兰,生死同修,更有诸多后进修士,得他传法之恩,授业之情,虽不入门庭,但更胜门庭。”
“凭此知交之情,丹元之谊,授业之功,教化之果,南瞻修士,人心皆服,两百年前更于五庄会盟,扫荡南瞻各班妖魔邪道,于他可谓马首是瞻,一呼百应,实为道德真修,高洁君子!”
寿星宫主这番奏表,听得南海龙君与地府冥君眉头紧皱,但在御前朝堂之上,也不好出声反驳,只能任他言语。
寿星宫主也不顾二君感受,继续奏表说道:“此等道德之士,怎会无故逞凶,搅乱龙宫地府,其中必有缘由,如此便做缉拿,定叫南瞻众修不服,人心不忿,有损天庭颜面,陛下慈恩,因此还请陛下问明因果,若他真无道理,犯下滔天大罪,天庭也师出有名,服得人心!”
“卿家言之有理!”
玉皇听此,也是赞同,目光转向南海龙君与地府冥君:“此人为何搅乱龙宫地府,汝等细细道来,不可有所隐瞒。”
“回禀陛下!”
南海龙君牙关一咬:“那恶道趁太虚海会之际,巧入海境收取精金神铁不说,还将上古铁山一并拔起,以至地气失衡,水脉动荡,冲得南海水族死伤无数。”
“此乃其一,还有其二,他以除魔为名,追臣妻弟,杀入宫中!”
“臣那妻弟,虽入魔道,但那只是掩人耳目,实际为我南海龙宫落于魔渊内应,昔日仙魔大战之时,曾立下大功,助臣父败退那黑天太子!”
“如此,那恶道追入宫中,不由分说,不容辩解,便将臣妻弟打杀,此等行径,也称道德?”
“恳请陛下圣裁,还臣一个公道!”
说罢,便俯跪在地。
见此,一旁的地府冥君也趁热打铁。
“启禀陛下,龙君所言甚是,那恶道明为大义,实则全为一己之私,那阴天虽是地府叛逆不假,在南瞻作恶也是真,但其逃入幽冥界后,阎罗已然出手将此孽障擒拿,准备押往酆都,交由帝君裁夺。”
“但那恶道不服,认定我地府有包庇之心,因而辣手强杀了那阴天孽障。”
“只是如此,也就罢了,那阴天叛出地府,为祸南瞻,确实死有余辜,但那恶道打杀阴天还不够,竟连生死簿本一同夺去,这不是以大义之名,谋一己之私?”
冥君俯跪在地,沉声说道:“恳请陛下圣裁,还地府一个公道!”
“这……”
玉皇目光一转,又看寿星宫主。
寿星宫主神色不变,反而更为坦然笃定:“如此说来,那镇元子所做所为,皆是师出有名,虽有不妥之处,误会之地,但也不可以此为名,兴动刀兵擒拿。”
说罢,望向玉皇,劝谏说道:“陛下不如招他上天,当面对质,分说清楚,再将古铁山与生死簿还回,如此有理有据,必叫人心皆服。”
“嗯……”
玉皇沉吟一声,随即点头:“卿家言之有理,那便依卿所奏,由卿家下往南瞻地界,招此人上天对质分说。”
“微臣领命!”
寿星宫主躬身一礼,随即转出灵霄宝殿。
留下各部仙卿,沉声不语,暗自思量。
“陛下这般维护,与寿星宫主一唱一和,莫非……有意招揽那镇元子?”
“此人天资纵横,惊才绝艳,初晋大乘,便败佛门两大罗汉,苦修不过千载,便练得诸般神通。”
“搅龙宫,闹地府,连阴天君那等几近劫仙的大乘,都被他轻易斩杀,南海龙王与泰山阎罗两尊劫仙出手,也未能将其留下。”
“此等天资,此等实力,未来必入劫境,甚至有九劫成真之望,陛下有意招揽,也是情理之中。”
“听闻此人学究天人,诸法百艺无一不精,皆是一道大宗,乃至仙师造诣,若能揽入天庭,那陛下便能得一位古来少有的能臣干吏。”
“龙宫地府,虽有东海龙皇与酆都大帝两位真仙撑持,要给几分颜面,但也只是几分颜面而已,最多交还那古铁山与生死簿,不可再得寸进尺。”
“就是不知此人是否会受招揽,毕竟前两次寿星宫主前去,都被他推脱拒绝了。”
“哼,事到如今,他还敢不受,那驳的就是陛下与天庭颜面,哪怕没有龙宫地府之事,也要将其擒拿,西方有一佛门便够了,南瞻可不得再出一大真仙道统。”
“……”
文武众卿,心思各异。
天庭朝会,云波诡谲。
与此同时……
南瞻部洲,金乌山,朝阳洞!
此山亦是南瞻名山,原为朝元一派山门,而后不知何处飞来一大妖王,负有金乌血脉,端的神通广大,以此火炼山门,焚灭朝元,将其道统灭绝,占下此地为巢,作威作福千万载,凶名远扬十方界。
直至百年前,五庄牵头,正道会盟,扫荡南瞻妖魔,这金乌王见势不妙,振翅而去,逃离南瞻,此地才得安宁。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