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云绫提到镇远镖局押送的那批甲胄时,刘筠光的脸色就已经变了。
再听说找回的甲胄上很可能被做了手脚,导致镇远镖局的镖师中毒身亡,如今更有可能毒害到前线的将士。
刘筠光整张脸都白了,嘴唇哆哆嗦嗦的,想说话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可是清楚那批甲胄就是严邵光带着他们四兄弟一起劫的,也是他们亲手藏匿起来的。
当时严邵光只说要给镇远镖局一个教训,并不是针对前线将士,是以他们藏得并不隐秘,还故意留下了些线索方便镇远镖局找回。
但是他们没有投毒啊,没有在甲胄上动手脚啊,他们没那个胆子的。
这要是被查实了,按《大周律》他们最轻也得是个抄没三族、秋后问斩的下场。
云绫顺着阴世师的目光也注意到了神色有异的刘筠光,眸子一转便想到了某种可能。
只见云绫神色一肃,起身踱步到榻前,如秋水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刘筠光。
若换做别的时候被云绫这么盯着,刘筠光或许还会心驰神往一阵,此刻他却只觉得如芒在背。
“大个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哩?”
听着云绫慢悠悠的语气,刘筠光怯怯地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言。
云绫也不恼,唇角一扬,低声说道:“你可想好了,这是在给你改过的机会哩。若是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咯。”
闻言,刘筠光身子一颤,狠了狠心,语速极快地说道:“那批甲胄是严邵光带着我们几个去劫的,但是我们绝对没有要下毒害人的意思,真的!”
说话时,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不敢去看云绫的神情。
见刘筠光交代了,云绫一拍小手,愉快地转身坐回了桌前,笑道:“这就清楚了,绝对是严邵光那家伙干的!即便不是他,也定然与他脱不了关系!”
其余三人俱是点了点头,认可了云绫的说法。
云绦恨恨地拍了下桌面,说道:“这几日我们几乎将雒阳城都翻了过来,也没找到那厮的踪迹,真不知道那厮躲哪儿去了!下次见了他,非得在他身上留下十七、八个窟窿不可!”
云绦所言不假,这三天里云绫等人找遍雒阳城也没有发现严邵光的半点踪迹。
云绫为此还动用了公孙家在雒阳的力量调查雒阳周边地区,依旧一无所获。
李思道看着脾气火爆的云绦,似乎有些被惊到了,目光直直地看着后者。
云绦注意到后,杏眼直接瞪了过去,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这才让李思道收回了目光。
云绫此时看向一直未发一言的阴世师,询问他的看法。
阴世师看了眼闭目装死的刘筠光,随后说道:“姑娘所言不错,此事定然与严邵光脱不开干系,或者说就是严邵光背后那股势力做的也未可知。”
“还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们。”
闻言,云绫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即问道:“先生以为云绫眼下当如何行事?”
阴世师笑了笑,摇头道:“在下以为既然姑娘雒阳之行的目的已达成,便只需专心准备两月之后的演武大会即可。”
见云绫不解,阴世师又道:“姑娘莫非忘了此行雒阳的目的?镇远镖局事了,旁的自有玉麟卫去处置。姑娘眼下最要紧的难道不是演武大会吗?”
闻言,云绫这才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暗道自己真是糊涂了,遇上个事儿就想自己上,完全没搞清楚主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