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使只觉一掌击在浮云之中,无处着力,难受已极,正欲抽身变招,惊觉一股巨力自剑身倒卷而来,浑厚精纯的真气直冲经脉,其间竟还夹杂着自己无比熟悉的气息。
那是他自己的真气气息!
全无防备之下,他顿时飞退开去,半空中喷出一口鲜血,落地之时又连退了七八步,方才止住。
此时阳使气势颓败,抚胸而立,一身黑袍早在真气激荡之下被撕得粉碎,露出他本来的面目来,豆大的汗珠自额间滑落,显是伤得不轻。
公孙玉瑶持剑而立,看清黑袍之下的阳使,不由眉头一皱,惊疑出声:“洪应元?!”
闻言,阳使方才惊觉黑袍碎裂,抬眼看向公孙玉瑶,抹去嘴角的血迹,咬牙切齿道:“哼,没想到吧,老子我还活着!”
看着面前之人,公孙玉瑶脑海中不由想起十年前的一段经历。
那时她才初出江湖不久,正在满天下的游历。
行至凉州一带时,她听当地百姓说起附近有一伙马匪,劫掠商旅,无恶不作,官府都拿他们没有办法。
那年她正值青春年华、满腔热血,一听这伙马匪的作为,当即便决意要为民除害。
经过一个多月的追踪,她终于摸到了马匪的老巢,黑风寨。
她耐心地等到马匪回来,又耐心地等到月黑风高之时,整整一夜厮杀,黑风寨上下二百余口马匪尽皆被她毙于剑下。
其中就有这伙马匪的首领,江湖人称“血手人屠”的洪应元。
这一战是她出道以来最凶险的一战,虽屠尽马匪,她自己也几近丧命。
是以,她印象极为深刻,她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一剑洞穿了洪应元左胸,直至看到洪应元咽了气她才拖着重伤的身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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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至此,公孙玉瑶不由疑惑地看向对面的洪应元,淡淡道:“我亲眼看着你咽的气,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洪应元冷哼一声,正欲说话,却闻公孙玉瑶再次开口道:“算了,无所谓,再杀一回便是。”
公孙玉瑶的语气极为平淡,好似在谈论什么稀松平常之事一般,言语间丝毫没将洪应元看作对手的意思。
这等态度却是彻底激怒了洪应元,他也顾不得寻思什么退路不退路了,当即口中发出一声长啸,身形再次冲向公孙玉瑶。
“找死。”
公孙玉瑶淡淡说了一句,随即举剑与洪应元战在一处。
洪应元本就受了重创,甫一交手便落入下风,不过他硬是凭借一腔怒火与公孙玉瑶周旋起来,短时间内倒也看不出败像来。
这边二人激战正酣,另一边诸葛逊已经带人将诸葛珪祖孙及他们的心腹团团包围。
血杀楼的一众精锐也被随后赶到的云绾带人截下,厮杀正酣。
诸葛珪眼见倚重的阳使被公孙玉瑶压制,己方心腹又被团团包围,顿时心生退意,一面将暴怒不已的诸葛纯死死拉在身边,一面指挥着手下人且战且退。
诸葛逊看在眼里,念及诸葛珪手下也是天机门门人,不欲赶尽杀绝,是以特意放了个口子给他们,欲要将他们逼退到死角再行劝降。
如此一来,他也抽出了部分人手去相助云绾对抗血杀楼精锐。
诸葛珪一众渐渐远离主战场,血杀楼精锐失了盟友,顿时深陷重围,正面要应对天机门攻势,头顶还需时刻提防着冷箭,伤亡渐渐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