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要小看这些俗语。”王者辅对孙女说:“这里头全是农作者数千年的智慧经验……想种好一块地,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事。”
贞仪听着,对季五不禁添了一份钦佩。
王锡琛则负手吟诗:“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
贞仪跟着朗声读起来,读了六七遍,便能很顺畅地背下了。
季五不懂诗词,但他很捧场,啊啊笑着给贞仪鼓掌。
王锡琛也欣慰地看着女儿,只心间又不免几分惋惜失落。
待到晚间,王锡琛再次为父亲诊脉,又重新调整了方子,并叮嘱父亲:“心交于夏,立夏需先养心,儿子明日起即以凫公英煮水,父亲日饮两壶,莫要再嫌苦了,苦方可养心。”
王者辅不喜食苦味,听到儿子的絮叨便头疼,只笑着与孙女道:“有德卿在,我这心便养得很好了!”
贞仪便问:“大父,那我能在您这儿多留些时日吗?”
“大父倒是求之不得!”王者辅故作叹气:“只可惜大父说了不算,如今家中一切都要听你大母的……”
贞仪便去央求大母。
董老太太:“德卿既不嫌此地贫苦,那便长住些时日。”
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定,聚散难料,千里迢迢,来都来了。
王者辅便笑起来:“瞧瞧,果真还是德卿的面子大!”
看着一双老人这样哄弄孙女,王锡琛摇头笑了笑,听从父亲的交待,回屋写信送回金陵家中。
既决定要长住,便要为长住做准备了。
小院住起来拥挤了些,另要多搭两间屋,篱笆墙也往外挪了挪,王锡琛在屋旁圈出一小块地,认真翻了土,用来做药园子。
军户媳妇们先后送来几样菜秧子,卓妈妈带着丫鬟桃儿都栽在药园旁,待到天气更热时,贞仪若起得早,便会端着一盆水,拿葫芦水舀子一勺勺地给一垄垄菜地浇水,认真观察它们生长开花挂果。
橘子总是懒洋洋地躺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看着贞仪干活儿。
确切来说,橘子总是看着所有人干活儿,
橘子看得出来,贞仪很喜欢这里。
待到六月里,正当酷暑时,贞仪读书拜师的事情也定下了。
贞仪第一日过去上课时,橘子放心不下,一同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