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着所谓的天才。
人们心中传统认为的天才,通常就是拥有极强的身体天赋以及对境界瓶颈的感悟,这种天才并不需要多么努力地修炼,天生就快人一步的他们做什么都一日千里。
当然,这个世界上也存在另一种天才,他们拥有常人渴望的能力,但对于他们本身而言,这种天赐的才能更接近诅咒。
就像拥有天生媚骨的清荷却时刻受到欲火的灼烧,像能识破人心的芙蕾雅却要对所有人加以提防,又像慧通一样,能看到最终的果,却无力改变那悲惨的命运。
老和尚双手合十,慢慢闭上眼睛,自己偶尔能看破未来的能力,他只和自己的师父说过。
和其他慧字辈的师兄不同,他并不是在乾明寺长大的,而是出自俗家,那时的他并没有皈依佛门,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凡人,出生乡村的他甚至连修炼者都接触不到,他和自己的父母,以及家里养的大黄狗安稳而幸福地生活在小山村里。
直到那一天,六岁的他在玩耍归来后,猛地发现,看守家门的黄狗直挺挺地趴在地上,鲜血顺着腹腔流淌,它有气无力地哀嚎着,似乎想用自己的犬吠来吓退死神,然而它伤得太重太重了,它最后竭尽全力哀嚎了一声,再也没有抬起头来。
“在门口愣着干什么?你娘把饭都做好了!”草屋内,男人的声音传来,慧通仿佛惊醒,他下意识地朝屋子走去。
“汪!汪!”
似乎是欢迎自己家的小主人,大黄狗尾巴欢乐地摆动着,身子前后扑动,显得十分兴奋!慧通瞪大了眼睛,他明明看到了自己家的黄狗因伤而死的画面,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自己玩的太累,出幻觉了吧?
慧通蹲下身子,拍了拍黄狗的脑袋,并没有在意,饭桌上他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然而又有谁会关心一个六岁大的孩童说的话呢?
一晃一年过去了,慧通长大了,也开始帮着家里人下地干点农活。近些年有些干旱,粮食的收成并不好,但幸好村里靠着山,女人们有空就跑山里挖挖野菜,男人们在村长的带领下,拎着锄头镰刀,偶尔也上山捉点野味。
“当家的,隔壁的刘嫂嫂今天跟我说,村长要借咱家的黄狗上山?”饭桌子上,娘亲提了一句。
“这不是开春了吗,孩子们长身体,肚子里没油水怎么行?”男人一边往嘴里扒拉饭菜,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咱们这山都小,最多有点狐狸兔子什么的,没啥可担心的,更何况我还跟着一起去呢!”
女人也没太在意。
然而慧通却在瞬间紧张起来,虽然已经过了一年,但是黄狗死去的场景却历历在目,他立刻放下碗筷,抱着黄狗就不撒手!男人眉头一皱,也不管哭出声的慧通,一把扯过链子,随手给了慧通两个巴掌。
第二天,爹牵着黄狗离开了,慧通感觉十分不安,一整天他都坐在家门前,拼了命地伸长脖子望着山边。平日里那些男人担心晚上有野兽,不到天黑就早早从山里回来,但是今天,村里都掌上灯了,黑漆漆的山那边却没有一点动静。
就在慧通心急如焚的时候,远处的山脚下,隐约有几个人影晃动,慧通立刻从家门口朝着山脚跑去!
“汪!汪!”
见小主人来迎接自己,黄狗高兴坏了,小跑着扑进了小主人的怀里,可是慧通却在黄狗扑过来的一瞬间,闻到了让他胆寒的血腥味……
“当家的,你们今天回来的怎么这么晚?”娘亲也追了出来,脸上写满了责怪。
“今天咱们家大黄可立了功,从晌午到现在,整整抓了四只野鸡,两只兔子!”男人得意地举起了手中的战利品,慧通这才发现,原来他闻到的血腥味,正是黄狗口中吊着的死兔子的鲜血!
“兔子还好,那野鸡别提有多肥了!”所有男人脸上都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村里这帮孩崽子可有福了!”
晚上,村口支起了一口大锅,女人们麻利地将兔子和野鸡拾掇干净,男人们罕见地拿出了珍藏的酒,一口一口小酌着,有孩子的家几乎都分到了几两肉,所有孩子们吃得嘴角闪着油光,而今天最大的功臣在慧通的注视下,欢快地啃着人们吃剩下的鸡骨头。
慧通松了口气。
显然,自己看到的,都是假的。
又是两年过去,人们开始习惯进山找野味,而黄狗自然也义不容辞地充当先锋,虽说大型的野兽无法捕猎到,可是只要进山,黄狗总能给村里带来几只肥美的野鸡或者一两只野兔。每每提到黄狗,慧通一家总会露出自豪的神情。
直到一天下午,人们刚进山还没有半个时辰,就有人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起初慧通并没有在意,他们说不定捉到了什么好东西,可那男人在娘亲面前低声说了两句后,娘亲的脸色大变,慧通这才明白,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大黄狗,是被人们抬回来的,它的腹部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给生生豁开,肠子都流了出来,慧通颤抖着看着这一切,眼前的景象似乎和六岁时的他所见到的画面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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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只兔子……跑得太快了,咱家黄狗去追,被一块有尖的石头划破了肚子……”
慧通浑身的血液几近冰点。
“当家的,你们人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