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结局却不那么美妙。
这位国王执政平庸,而且只宠信来自于巴伐利亚的大臣,把希腊原本的当权派排斥在外,再加上为了维持王室生活而对国民横征暴敛,结果造成了希腊上下各阶层对国王的集体不满。
由于他的昏庸统治,再加上他不肯改宗东正教,而他没有子嗣,他的弟弟们也不愿意为了继承王位而改宗东正教,成为了点燃国内怒火的焦点,最终,在1862年,也就是他统治希腊三十年之后,雅典爆发的革命把他赶出了希腊,也终结了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在希腊王国的统治时代。
接下来,奥托成为了一个流亡者,他从未放弃过自己对希腊的王位宣称权利,然而希腊人另外找了一个国王——来自于奥尔登堡-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公爵家族的乔治一世,再也不需要他了,终其一生他也没有能够再踏上希腊的土地。
艾格隆知道历史上发生过的一切,但是现在历史线已经在因为他而发生改动,他有信心防微杜渐,尽量让自己创造的格局能够平稳延续下去。
再说了,哪怕历史线根本没有改变,他也没必要去担心30年后的事情,那时候一切也许都已经面目全非。
艾格隆也装作严肃地思考了一下。
“十三岁的年纪实在太小了一点吧……?”他故意质疑。
“可您现在也才十七岁,就已经名传四海了啊——”国王笑着反驳了他,“想要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年纪是最不重要的问题了,不是吗?”
这反将一军倒是让艾格隆有些吃瘪,毕竟他是世界上最不能否认“英雄出少年”的人了。
不过,艾格隆表面上倒是没有露出任何尴尬,“我理解您的想法,而且我也相信您的眼光,既然您认为奥托王子非常合适,那么我也愿意相信您的判断。只是,希腊刚刚才摆脱土耳其残暴的统治,它的人民经历了太多创伤和痛苦,它太需要安稳与和平的时光了,因此肩负在国王身上的担子会非常重。我觉得单纯一位王子的稚嫩肩膀,很难承受得起这份重担。”
国王的笑容有些僵了,他吃不准艾格隆到底是在故意要价,还是有别的打算。
“那您有什么建议呢?”
“我建议,组建一个摄政委员会,其中有巴伐利亚人也有希腊人,具体人数可以详细商定,在王子成年之前由他们来代管政权,并且负责王子殿下的教育和培训,我认为这样最为稳妥。”
艾格隆认为,奥托国王历史上最失败的就是把希腊本土精英隔绝在自己之外,为了改变这一点,他决定一开始就让希腊本土精英留下一席之地——这样他们才有热情保卫国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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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倒是没问题。”路德维希国王看出艾格隆并不反对自己的二儿子成为希腊国王,心里松了口气,对这个条件他并没有什么意义。
“另外,我建议,王子最好改宗东正教——这样最能安抚希腊人的感情,毕竟他们都是正教徒。”艾格隆继续说了下去。
“这个嘛……”国王略微露出难色。
维特尔斯巴赫家族一直都以天主教的忠贞信徒自诩,让王子公开改宗正教,他怕有骇舆论。
“法兰西的亨利四世,当年在继承王位之前,面对法国天主教会改宗天主教的要求,他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他说为了巴黎做一场弥撒是值得的——”艾格隆提醒了国王,“陛下,我在这里,也追思先贤,提醒您——为了一顶王冠而做一次弥撒是值得的,毕竟只是个形式而已,权力才是本质,谁又会管他私下里信什么呢?”
艾格隆的话,让国王顿时就没了犹豫。
是啊,比起一个王国来,区区改宗又算得了什么呢?况且他只是一个小儿子改宗,维特尔斯巴赫家族依旧是忠贞的天主教徒。
“如果您觉得这样做最好,那么我也同意您的意见,毕竟您对那边的情况更了解。”于是,他干脆地点了点头。
看到国王这样好说话,艾格隆心里也舒了口气。
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要是奥托王子还是跟历史上一样烂泥扶不上墙,那就让他自求多福吧,反正又不是他儿子,他也懒得管那么多。
就这样,在短短时间里,他们两个人就决定了一个国家的重大命运,而艾格隆和路德维希国王相谈甚欢,彼此都对现在这个结果相当满意。
“我的兄弟,您可真是给我们帮了大忙——”感慨之下,路德维希国王主动地向艾格隆伸出了手来,“您放心吧,我们维特尔斯巴赫家族是绝对不会忘记这份恩情的——”
“我对您的家族充满了好感,为此,在我能够通融的地方给予一些方便也是应该的。”艾格隆笑着回答,“反正我现在戴不上希腊王冠,那么把它赠予给我看得最为顺眼的一家也很好。”
“哈哈哈哈……”国王大笑了起来,“您真是太过于豪爽了!”
顿了顿之后,他话锋一转,“看来,我的那个妹妹应该给你留下了好感。”
虽然国王的语气很平淡,但是艾格隆的心头却骤然一紧。
“是的,陛下。”他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在我最困顿的时候,是苏菲殿下给予了我安慰和关爱,让我继续有动力奋发向上……我永远感谢这份恩情,赠给您家族一顶王冠,只是我为这份恩情做出的微小报偿而已。”
“真是让人感动的真情实意,在我们这种人身上是很少有的,我想你们两个一定相处非常融洽,以至于您会如此感激。”国王陛下点了点头,似乎在赞叹艾格隆,“真可惜,如今您大概很难再见到她了……”
“我想也是,可是命运一向是变幻莫测的,谁又能够说得准呢?”艾格隆回答。
“这倒也对。”国王陛下笑了笑,“而且命运在关闭一扇门的同时,未必不肯为您再打开一扇窗,您现在拥有的一切也足够令人骄傲了。”
说完之后,他转过视线看了看旁边的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