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幕,陈皮懒洋洋地唤了一声。
“夫人。”
阴沉内敛不可一世的陈皮竟然学会了撒娇。
“疼。”虚弱地吐出一个字,还有模有样地皱起了眉。
用过饭的江南念擦了擦手和嘴提脚坐在床边,俯身查看他的伤势,“哪里疼?是不是伤口感染了?”
陈皮将衣服领子拉得更开,一只手不知不觉着她的手然后扣在自己胸口。
“我心里疼,夫人陪陪我。”
江南念都快气笑了,这半年他狗东西倒是在学会了不少东西。
又过了几天,狗五爷看着水路可以走了。
过来告辞,江南念对着伤口恢复不太好的陈皮示意。
“麻烦三娘和五爷帮我把陈皮带回去养伤。”
陈皮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动静大得像是要把心肝脾肺一并咳出,听得人心惊肉跳。
“我不走,我都伤成这样你还要赶我走”
“张星月,你这个睡了就提裤子不认账的混蛋…”
“你是嫌弃老子不能暖床是吧,我不走…”
不管什么好言相劝,素来偏激冷峭的陈皮咬定一口气不离开。
江南念冷了脸,也没了耐心,挑眉轻慢道:“副官。”
张海杏晃动着手腕,笑嘻嘻的上前,语气有些戏谑,“小姐夫,得罪了。”
刀客和张九日按着陈皮手脚不让起身,张海杏手指放在他脖子上重重一按,人就晕了。
江南念随之扔了个香包过去,“快醒的时候就迷晕他,告诉陈皮。敢偷摸过来,从此便是陌路。”
战场上瞬息万变,随时都有可能殒命。
送他回星城养伤,已经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她也没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关心他,还不如送他回去。
狗五爷这才觑空朝江南念面上看了一眼,这女子够无情的。
押解物资而来,回去的时候抬着用软布绑了手脚的陈皮。
一路上陈皮只要有一点动静,狗五爷就拿香包迷昏了他。
直到回了星城,把他送往红府才算松了一口气。
这煞星,除了二月红和张星月,谁也降不住。
这难缠的人,还是交给他师父比较妥当。
红府,二月红呷了两口茶,说道:“她送你回来,你且安心养伤。一切等伤好了再说,再折腾下去怕是没命再见夫人一面。”
陈皮沉默片刻,语气生硬地回道:“她就是嫌弃我麻烦,不是扔下就我就是嫌弃我。”
“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说起气话?”二月红哭笑不得。
陈皮垂着眼皮,攥紧拳头。
见小徒弟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二月红又是气恼又是无奈,他叹息一声:“陈皮,她不是嫌弃你。她是怕你因她殒命,她还不起。”
看似无情的人有时候未必是无情。
可惜,这徒弟不懂她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