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认出了眼前人身份的不一般,老狸子还登梯子爬上房梁,从屋顶处取下一灰钩子,上面挂着一条早已熏好风干的兔肉。
虽然颜色脏了吧唧,看着不尽如人意。
袁穹浅尝了一小口,嗯~味道也很糟糕呢,齁咸!
转念一想,这地方盐巴不多,兴许这就是老狸子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果不其然,当他再一转头的时候,就看到八颗小脑袋瓜,正可怜兮兮的盯着自己手中那小块风干的腌兔肉,流着鼻涕吸溜口水,有的小脸冻得红扑扑,有的干脆顶着个狸子头,有毛护着还能好点。
虽然馋,但真就一声不吭,单纯的望着,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小舌头时不时舔舐嘴唇,挺有教养。
与人类小孩一般无二,或者说,这里不是本就有人类小孩吗?
“老丈,这些小家伙是……?”
老狸子双手捧杯,喝了口热乎酒水:“都是我孙子,几个都是兄弟姐妹,一窝生出来的。”
(科普小知识:狸也是貉,一胎能生2-19只幼崽,产能看当时环境。)
“他们爹战死了,他们娘生它们的时候条件不是太好,没过多久就走了,就剩下八个小崽子留给老丈我了,呵呵,也挺好的,好养活,给口吃的就能活,听话还乖,打小就能干活,他们娘当初要是能再多生几个就好了。”
“老丈,我且有一问。”
“小哥,你有啥问的就问嘛,犯不着那么客气,你都请我喝酒了,这可是草原上的最高礼仪。”
“这几个孩子,到底是人还是妖?一胎出生的,咋差距那么大啊?”袁穹没好意思说,怎么有的看上去像人,有的看上去像牲畜像动物……这太不礼貌了,他不好说出口。
哪知老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袁穹一个问题:“小哥,那你看我像人还是像妖?”
这话问的,咋跟讨封正的黄皮子那么像,狐黄白柳灰,我看你像玉皇高上帝,你敢不敢接?
不过袁穹难得正经了起来,他盯着老狸子瞧了半天,又告罪一声以法力探查,最后得出个结论:“看着像是妖,可没有妖怪的妖力和天赋,可要说是人吧?这外貌上,也未免差了太多,请恕在下冒失,真是分辨不出来。”
“小哥还是谦虚了,这不是猜出来了吗,我是老杂毛,他们几个也都是小杂种,既不是人也不是妖,既被纯正人族嫌弃忌惮,又被纯正妖族驱逐狩猎,哪边都讨不了太多的好,与丧家杂犬何异?”自嘲为老杂毛的老狸子又眯着弯弯月牙的眼睛喝了口酒,继续道,“小哥不要惊讶,这整片草原上,又有几个不是杂种。”
“你可知北地牧民的起源?”
“不曾知晓,在下洗耳恭听。”